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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2月04日
第C03版:新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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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聽風)愛恨麵條

愛恨麵條

看車前子寫山西的麵食,劈頭就來一句:“灌腸也是山西麵食,與北京不同,不同在哪裡,我一時又說不出。” 灌腸?腦子裡出現的是和麵食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個概念。

趕緊去找答案,原來灌腸最早是由血腸演變而來:豬血灌入腸衣煮熟叫“血腸”,後在血中摻入蕎麥麵灌入腸衣上籠蒸熟也叫“血腸”(陝北、山西呂梁一帶仍保留此種“血腸”)。只是後來,僅用蕎麥麵糊灌腸,灌完腸剩下的蕎麥麵糊放入盤中蒸熟謂之“素灌腸”。現在只有蕎麥麵沒有血,甚而連腸都沒有了,但太原地區、晉中一帶依然稱之為“灌腸”,其餘地方叫“碗托”——用碗托着的蕎麥麵。

母親是山西人,我的外公外婆都來自山西洪洞縣大槐樹下。只是離鄉久矣。母親抗戰時出生在重慶合川,後來在南京長大。雖說成長於江南,但她的父母和祖父母都不改山西人愛吃麵食的習慣,我的外婆擀得一手好麵條,能做特別可愛的十二生肖饅頭,還會做貓耳朵、麵疙瘩之類,據說她的麵條做得特別棒。可惜我去西安時只有五歲,並不懂外婆的麵做得有多好。那幾年日日思念南方的大米飯,當時西安不供應大米,米飯只在夢中有。回上海後的十多年間,見到麵條都要繞道走,什麼陽春麵蔥油麵爛糊麵冷麵,根本碰都不碰。當然,小籠、包子、鍋貼、餛飩什麼的雖是麵食,但有肉加持,到底不同,比米飯更得青睞。

對麵條的初戀來自定居澳門二十多年後的某一次回上海,女兒帶我去吃思南路某麵館的黃魚麵,那是人生第一次覺得麵好吃。後來朋友又帶我去吃“心樂”的大腸麵,驚為天人,厭惡情緒終於散盡。如今,不敢往上海跑了,怕回來要隔離,此時倒掛念起那一碗大腸麵來。

谷 雨

2021-02-04 谷 雨 1 1 澳门日报 content_99365.html 1 (夢裡聽風)愛恨麵條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