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不掩瑜的歌聲

去年九月六日，在澳門文化中心綜合劇院舉行了一場名為《紅樓夢》的民族音樂會。音樂會由澳門演藝學院中樂團指揮李明陽執棒澳門長虹民族樂團，聯合著名歌唱家范雙燕與澳門聲樂文化研究協會“海之音”合唱團共同演出。

音樂會共演繹了十五首樂曲，其中民樂合奏曲五首，聲樂與民族樂隊伴奏十首，聲樂部分又包括了獨唱、齊唱、混聲合唱等多種表演形式。這套《紅樓夢組曲》本是作曲家王立平為一九八七年播出的電視劇《紅樓夢》創作，伴隨電視劇的熱播，其音樂深受歡迎。此次演出的曲目是指揮家張列在尊重原作的基礎上，用純正的民族樂隊形式對樂曲重新編配而成。

《紅樓夢序曲》拉開音樂會序幕，也是《紅樓夢套曲》中的凝練之作，鋁板琴與民族樂器的奏響聲，營造出強烈的“空靈”感，以古箏引入，歌唱家在後台用“啊”聲代替高音笙聲部的主旋律，推出一段哀怨婉轉的吟唱，接着以轉調推出弦樂齊奏，導出《紅樓夢》的主題旋律。主辦方本想通過歌唱家的“啊”吟唱來營造空曠而寂寥的感覺，但由於幕後的音響處理和主唱均在後台的關係，且主唱沒有監聽，無法準確判斷現場情況，使得吟唱時的音量時大時小，現場又非常安靜，能很明顯聽到音量的不平均，達不到想營造的效果。經過幾首獨唱和民樂合奏的歌曲後，到了女聲獨唱與女聲小組唱的《枉凝眉》，這是《紅樓夢》中最為經典的樂曲，當年可謂家喻戶曉。在當晚的演出中，儘管主唱唱得比較完美，樂隊和女聲小組唱有點“拖後腿”了——他們的音準、節奏、速度問題無疑給主唱帶來了負擔，但畢竟主唱是專業的聲樂藝術家，而民族樂隊和女聲小組唱是由本土的業餘愛好者組成的，音樂會能有不錯的效果，觀眾應該是“收貨”了。

筆者是音樂會的統籌，了解舉辦該場音樂會的運作過程，並有一些感慨。《紅樓夢》民族音樂會從二○一九年七月開始籌備，到音樂會完成整整一年多，其中樂譜整理花費了三分之一時間。因為疫情的影響，樂團也停止了幾個月的排練，而聲樂家又是由內地邀請來澳門演出的，受到簽證時間限制，合排的時間並不多。其實本人一開始對音樂會抱着不大的希望，但到了最後合排時，聽到總體音樂效果後，對這場音樂會還是有期待的。雖然本土的樂隊和合唱團都是由業餘愛好者組成，技術理論都還較欠缺，但看到演奏者們努力的練習和配合，真是不容易。特別一提就是該場樂團的指揮李明陽先生。一個樂團的成敗，指揮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李明陽在總彩排的過程中，屢次用通俗易懂的辦法讓樂團成員們能演繹出更完美的音符，用不同的方法來讓演奏者更直接地明白如何演繹，使得音樂會能夠有比較好的效果呈現。

音樂會總體效果是不錯的，可惜就是因為專業（獨唱）與業餘（樂隊、合唱團）的配合，出現了樂團和合唱團有點吃力的感覺，獨唱者唱得不夠傾情，這瑕不掩瑜的歌聲使我覺得美中不足。可能是因為主唱要兼顧樂隊，所以看似很動情，但卻打動不了我。歌唱家有溫度的“聲情並茂”，真的少不了天時地利人和，也取決於當時演出場地各種設施的完整配合、聲樂家自身演唱的狀態、樂團與合唱團成員的配合、指揮家的發揮、現場觀眾的表現等等各種不同的因素。如何能做到真正的 “聲情並茂”，這是一個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

鄭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