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天氣冷颼颼，寒流從二○二○年直跨到二○二一年來，這次較長時間的冷風來襲，許多人都得翻箱倒篋把所有禦寒衣物找出來，發現不太足夠，又得去搶購。

大家都習慣了“暖冬”。這幾年，全年氣溫高企，冬天也不例外，溫度動輒攝氏二十度左右，哪裡像冬天？“嚴寒”一詞，都不能拿來形容冬天了。其實算算日子，也應該是寒冷時候了，現在正值小寒節氣，本周三踏入大寒，小寒與大寒節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待到了立春，寒流方才逐漸減弱，當然還會有個“倒春寒”來嚇唬我們。

二十四節氣把一年裡的自然物候變化提點清晰，它過往是農民的行事曆法，按節氣次序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由是亦積累、沉澱節候文化。來到現代，有氣象部門為我們準確預測天氣，城市中人自行添衣保暖便是。

然而那些流傳下來關於天氣的論述，有時候還是管用的。有句天氣諺語“熱在三伏，冷在三九”，夏天最熱是在三伏天時，冬天最冷是在三九天時：“三九”是指冬至“數九”習俗數到第三個九天，到了小寒節氣，是嚴寒的天時，以前皇室鑿冰藏冰便是從這時開始，因為冰最堅硬，不易融化，可經冬收藏至來年夏天使用。

寒天冰地，唐代詩人孟郊仍有詩興，寫成《苦寒吟》一詩：“天色寒青蒼，北風叫枯桑。厚冰無裂文，短日有冷光。敲石不得火，壯陰正奪陽。調苦竟何言，凍吟成此章。”“敲石不得火”，未能生火取暖，手腳大抵已僵硬，但仍可“凍吟成此章”，佩服佩服。

吾等老弱，在這等天時拿筆批改學生考卷，都似覺手指已非長在手掌上，然而在下腳邊還有個暖爐喎！

彭海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