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不讓 大家攬炒

調停納卡州的衝突是佩里納的主要工作，他的任命是在佛羅里達談判失敗之後開始的。按照佩里納當時的分析，納卡州是高加索最大、最危險的未解決衝突，實際上有非常遠古、根源複雜的歷史。衝突早在蘇聯瓦解之前便已發生。最血腥的一次在蘇聯瓦解、兩國家獨立之後的那段時間，一九九一至一九九四年的血腥戰爭，約造成兩萬人喪生，六萬人受傷，難民接近一百萬。要知道，當時納卡州的人口只不過是二十萬，卻在這場戰爭中死了近十分之一的人。實際上，亞美尼亞人控制了納卡州及周邊相當大幅的阿塞拜疆土地。

歐安會架構下的明斯克斡旋小組，都派出大使級的談判人員，而俄羅斯的代表卻是最高級的，派出一位曾在KGB任職的第一副部長參與其事，手下還有兩三個外交部的人。就在佩里納參與歐亞衝突斡旋工作的幾年間，他目睹明斯克小組不斷提出多項解決衝突的建議方案，但每一次都被這方或那方所拒絕。而被拒絕的，都是看起來很合理的解決方法，例如調停雙方交換領土或者成立邦聯等等。拒絕的原因並非因為主要的條款不夠好，而是一些次要的問題，例如所交換的領土無法有一條走廊令納卡州與亞美尼亞或者阿塞拜疆本土相連。原來解決方案無論怎麼好，都可被旁支問題搞砸。

據佩里納說，在他受命之前的佛羅里達談判解決方案，其實對亞美尼亞一方非常有利，大概是他們能夠得到最好的條款，但是阿塞拜疆總統阿利耶夫以一個次要問題提出反對，亞美尼亞又絕不肯讓步，結果大家攬炒。由於佛羅里達談判細節內容一直保密，詳情至今無人得知。如今亞美尼亞在二○二○年的戰事中慘敗，可謂一無所有，是當初寸步不讓時估不到的。

（納卡州問題的前世今生 · 三）

沈 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