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民偷壹

昨天說的是“牝雞無晨”。其實〈權修〉這段文字還有上文下理的。它說：“商賈在朝，則貨財上流；婦人言事，則賞罰不信；男女無別，則民無廉恥。貨財上流，賞罰不信，民無廉恥，而求百姓之安難、兵士之死節，不可得也。朝廷不肅，貴賤不明，長幼不分，度量不審，衣服無等，上下凌節，而求百姓之尊主政令，不可得也。”

商人在朝中掌權，今天幾乎大多數的國家都如是，特別是資本主義國家，財與勢成為孿生兄弟，財雄自然勢大，可以鬻官買爵，因此出現很多官商勾結的現象，財貨通過賄賂而往上流，今人說的“利益輸送”正是如此。因為是官，也因為財雄，可以橫行無忌。兒子犯法，可以輕輕帶過，繼而無罪逍遙；庶人有過，輒用重刑，甚至可以“砌生豬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由於財貨上流，賞罰不信，德淪禮斁，民無廉恥，要百姓為國家冒危難，要兵將為國家獻身軀，難矣也。

文章續說：“上好詐謀間欺，臣下賦斂競得，使民偷壹，則百姓疾怨，而求下之親上，不可得也。有地不務本，國君不能壹民，而求宗廟社稷之無危，不可得也。”文中的“壹”字何解？它是“一”字。莫謂“一字咁淺”。據戴云：朱本壹作一；按黃本改作“偷佚”，謂壹佚音同而誤。鄭注：嫥心於善。《周官 · 司徒》：“以俗教安，則民不媮。”鄭注：媮謂朝不夕謀。是苟且於朝令夕更之中，不能安於教，故云媮壹，而疾怨以興矣。“使民偷壹”，“偷”解作“偷一時之快”。（摘自《管子校釋》，顏昌嶢著，嶽麓書社）文章說：君主以欺詐手段騙人民，而官吏又徵重稅，只圖一時之功利，民間必然怨聲載道，要人民擁戴？難矣。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