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托克維爾再生看美國大選

二○一二年間，北京政治精英手上幾乎都有一本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現在美國的民主政治到底出了甚麼問題，讓人想起他更出名的著作《論美國的民主》？相信許多中南海智囊團裡的美國專家，仍然認同這位一百多年前的法國政論家對美國民主的深刻分析。托克維爾伯爵(Alexis de Tocqueville)是法國諾曼第貴族，他的出身賦予了他更超然敏銳的洞察力，除了對法國大革命的起因有與眾不同的見解外，甚至影響了歐亞大陸東隅的中國，他就是在美國不到一年的調研旅程中，寫下了這本重要著作。中美關係經過四十年平穩發展，中國經濟從中得益良多，老百姓也終於有足夠空間創造財富，然而近三年，開始不過是一些頗為容易解決的貿易糾紛，隨着時間推移，演變成今天中美全方位的“超限戰”。距離美國總統換屆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北京智囊團學者似乎把舒緩中美緊張關係的希望，寄託在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身上，會不會是一廂情願的誤判？

托克維爾在一八三一年來到美國，《論美國的民主》二卷分別於一八三五年和四○年在法國出版。一八二八年傑克遜(Andrew Jackson)當選總統，當時美國正在向西部擴展，自由市場革命以及民眾廣泛參政的變遷，改變了美國的政治面貌。托克維爾觀察到美國社會和歐洲世界的顯著差異，與歐洲相反，美國社會崇尚賺錢，通過勤勞工作變得富有，被視為人生理想，進取的個人主義、自由巿場經濟的高度發展、拒絕服從精英權威，使任何人都有自尊和自由，超越了舊大陸的價值觀和道德觀。這和舊大陸知識精英深受柏拉圖《理想國》裡所說的“Philosopher King”或中國傳統思想裡的“聖人”截然不同。正是這種看來世俗不堪的追逐金錢，缺乏高尚的道德觀念及抗拒精英的領導，使歐洲人覺得美國人沒有文化。也因為美國社會追求自由及反抗社會精英，美國憲法才能真正的三權分立，總統在立法、司法及行政中只掌控後者。美國總統遠沒有法國第五共和總統的權力大，而且還要受第四權媒體的輿論監督。

托克維爾預言般指出，美國受過良好教育的社會精英，他們的生存之道，要麼從事企業追逐金錢財富，在矽谷高科或華爾街工作，要麼成為職業知識分子，如華盛頓政客、掮客或紐約的媒體小圈子。

美國一七七六年通過獨立宣言，一七八七年成立聯邦政府，一八六一年發生歷經四年的南北分裂戰爭。而四年前，特朗普以華盛頓政治建制精英局外人的票，意外地當選為總統。其實這二十年來，美國除了少數族群如矽谷華爾街和華盛頓政治建制精英，大部分美國老百姓並沒有從全球化的浪潮中得到利益，所以特朗普“讓美國再次偉大”的選舉口號在民間產生了共振。今年美國總統大選投票發生了許多異常事情，似乎民主黨的拜登已經獲勝，但特朗普力指搖擺州的選舉舞弊，要戰鬥到底。可以看出，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動了華盛頓許多政治精英的乳酪，這次建制民主黨是鐵了心動員一切道德與不道德的手段把特朗普拉下馬。若是成功的話，美國政治建制民主黨精英在洶湧的民情浪潮前，也會被迫暫時妥協。四年的特朗普總統任期，正在喚醒美國普通老百姓的美國立國精神。

陳增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