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成就馬雲 監管來遲空歡喜

螞蟻集團(6688) 以上海A股和香港H股形式招股，集資逾2,670億元，預料會成為全球歷史上最大的IPO。這次新股集資沒有在美國華爾街進行，而只選擇在內地和香港，吸引全球巨量資金湧入。上海A股有5百多萬人、香港H股有155萬人申請認購，充分顯示出中國內地和香港資本市場強大的集資能力。在美國特朗普政府全力打壓中國、西方反華情緒高漲、香港受反修例風暴衝擊的情況下，螞蟻集團成功上市有很好的展示作用。然而集團IPO在上市前夕突然被叫停，令人頗感意外。

狂言亂語上市失敗

有人把螞蟻集團上市計劃被緊急叫停，歸咎於馬雲上月底在上海舉行的第二屆外灘金融峰會上“離經逆道”的講話。他在與會的國家副主席王岐山、國務院副總理劉鶴、四大金融監管機構的負責人面前發表演說，稱“中國金融沒有系統性風險，因為沒有系統”，我們的金融還是“青春少年”，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創新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為未來擔當，不能用昨天的辦法來管未來。”

馬雲提出，“中國的金融當舖思想最為嚴重，要麼是資產全押了出去，壓力巨大；要麼肆無忌憚貸款，不斷加槓桿，負債搞得很大，抵押的當舖思想，是不可能支持未來30年世界發展對金融的需求的。” 他進一步向監管機構放炮：“今天是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文件太多，政策太少。監管到後來，變成了自己沒有風險，自己部門沒有風險，但是整個經濟有風險，整個經濟不發展的風險。”馬雲甚至不無教訓意味地說：“好的創新不怕監管，但是怕昨天的監管，我們不能用管理火車站的辦法來管機場，不能用昨天的辦法管未來。”

平情而論，馬雲的講話內容不乏真知灼見，有作為商人非典型的敢言勇氣。螞蟻集團上市的估值超過人民幣2萬億元，馬雲佔股權近9%，若成功上市其財富可增2百多億美元。尤有甚者，受螞蟻集團叫停上市影響，阿里巴巴股價在十一月四日一天就暴跌8.13%，市值蒸發了650億美元，馬雲當天財富就減少了200億元，可謂損失慘重。馬雲若能預知這個結果，是否仍會在金融峰會上“狂言亂語”？

金融安全第一要務

筆者認為螞蟻集團上市緊急叫停不能全怪馬雲的講話。王岐山在金融峰會的講話中說：“金融業遵從的安全性、流動性、效益性三原則中，安全性永遠排在第一位。”中國的金融市場需要創新，但也必須有完善有力的監管措施，兩者缺一不可。資本逐利是其本性，若缺乏監管和制衡，將成為一匹脫韁野馬。美國針對金融機構的反壟斷和監管法例亦多如牛毛，相對中國的金融監管法例真不算多。

螞蟻集團當初註冊資本只有人民幣30億元，通過進行不斷資產證券化，目前的貸款餘額已超過2萬億元，自置資本與貸款額完全不成比例，在資本主義國家成熟的金融監管下，這種情況反而不可能發生。當然，該集團確實有不少成功的金融創新項目，最大成就是為數以億計小額借款用戶籌到資金，大型銀行不願意接這些數千元的小貸業務，螞蟻的“花唄”、“借唄”貸款平台為不少消費者和小微企業解決了短期周轉困難。

馬雲在短短二十多年裡，從一個寂寂無名的英文教書先生成為世界級億萬富豪，其過人的聰明才智無可否認。但他的成功最重要是適逢中國改革開放、百廢待興的大時代，龐大的市場提供了縱橫馳騁的空間，缺乏或不足的監管反而是其急速發展的良機，而資本主義金融市場的狂野財富激勵機制更使他成為億萬巨富。

加強監管無可厚非

然而，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下，要明白“富不可以敵國”。鄧小平一早就指出：“一個公有佔為主體，一個共同富裕，這是我們所必須堅持的社會主義的根本原則。”目前中國還有6億人月收入在一千元左右，是否需要與美國比賽誰的超級富豪最多？最大的中國私營金融企業在境外上市，實際是把在中國的資產套成外匯轉移到海外，中國監管部門需要考慮再三是理所當然之事。然而，螞蟻上市申請、監管和審批程序已走多年，如今數以十萬億元認購資金亦已到戶，為何要遲至最後關頭才作處理呢？

容永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