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正照

澳門和內地文學界的交往，是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密切起來。珠海成為特別經濟區後，接待過多批南來的著名作家，如馮至、馮牧、艾青、艾蕪、田間、張光年、王西彥、唐達成、邵燕祥、袁鷹、王辛笛、馬烽、金敬邁、楊沫、瑪拉沁夫、魯藜等等，他們均約晤過澳門文學工作者交流意見。

內地作家開始組團來港澳出席活動。最熱鬧不凡的一年是一九八七年四月底，著名詩人艾青應澳門文化學會之邀，偕夫人高瑛訪澳一星期，出席澳門文化學會出版葡中對照譯本《艾青詩選》的隆重發行儀式。時年七十七的艾青推卻了多個國家的邀請，選擇到澳門來的原因，是“趁有生之年，看看澳門這塊將要回歸祖國的土地”。

在同一時段，以蕭軍為團長的中國作家代表團應霍英東、馬萬祺的邀請訪問港澳。這是中國首個出訪港澳的作家代表團，故此受到矚目。年已八十的蕭軍任團長，其餘成員為鐵凝、何曉魯、李國文、鄧友梅、叢維熙、葉君健、韶華、鄭江萍、張鍥、吳泰昌等。代表團先後與東亞大學中文系師生座談，到我們報社七樓會議廳與澳門筆會會員會面。在現代文學史上成名於三十年代，與蕭紅留下一段故事的蕭軍當然是名氣最著，他拄着大手杖由女兒蕭耘一路陪同，意態依然豪放硬朗。

團裏最年輕的鐵凝如日之初升，很亮眼。我對鐵凝作品的認識是從短篇小說《哦，香雪》開始的，作家把關注的目光撒向偏遠山村一群急切走向文明的少女上，被她真誠、詩意的寫作深為吸引。稍後她的《沒有紐扣的紅襯衫》獲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拍成電影《紅衣少女》。第二次遇上鐵凝時是參加二○一二年倫敦國際書展。那年中國是主賓國，派出龐大作家代表團出席，成員有李敬澤、阿來、莫言、邱華棟、劉震雲、劉醒龍、畢飛宇、徐則臣、徐坤、馮唐、劉慈欣、楊紅櫻、盛可以等。那時鐵凝已當上了中國作協主席多年了，一樣地平易待人，氣場親和。

（日子輕輕地過去 · 五十九）

林中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