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苦日子

有人問我，你們當老師那個時候可以藝蔬種菜，豈不是很寫意？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蠻有意思的。不過說老實話，那段日子國家也還處於困難時期，個人而言，過的也還是艱苦日子吧。

我是文革期間到山區教書的，那時承接三年困難時期，沒有什麼大的開放政策，國家經濟還沒有完全復甦，加上文革的折騰，老百姓的生活普遍相當艱困。尤其是山區，交通不便，物流不暢，當老師的口袋裡雖然有點錢，可就是買不到什麼新鮮的食品。那時候公社還限制農民生產，不讓個人養雞養鴨，菜、豆種多了也要挨批。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住校老師種點蔬菜幫補生活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山區有山區的好處，只要你有力氣，有想法，學校山邊總可以整出一小塊菜地來的。家在附近的老師自告奮勇，不但幫忙整地，還帶來菜籽，很快就把菜給種起來了。不過，老師都非常檢點節制，只種少量蔥、蒜、瓜、小白菜之類的，而且也都利用早晚一點空餘時間。

附近的農民對老師十分友好。秋收後他們的農地要休閒一段時間，直到來年開春犁田備耕。這時，他們會邀請老師在他們休耕的地裡種點菜。當然，這樣做對農民也有好處，種菜總要施肥吧，農地會更加肥沃呢。

學校也有農場，師生要輪流定期去勞動。我們種的大部分是番薯，小部分是水稻。每年大家都可分到一些番薯，稻米學校統一安排，國慶、元旦時換成米粉、麵條，用來集體加餐。

說到加餐，也叫做改善生活。山區不時會有豬肉賣，豆腐則長期不乏，節日裡供銷社也供應一些冰凍的魚。節日加餐，食堂裡熱鬧哄哄，喜氣洋洋。

這不會是憶苦思甜吧？都說苦難一經過去，苦難也變成了快樂。

石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