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評的真與徐志摩的俗

賈寶玉做個春夢，於是有人就把《紅樓夢》歸入魔幻現實主義。

這樣的生套自然不對。但停留在覺得好就行，也就不用管什麼思想、手法了，那和七大姑八大姨看電影也沒有什麼區別了。難以言喻就不言了？那還賞鑒個啥？反理論反概念是對已吸收而不覺的理論與概念的背叛。拈個花，微個笑就算賞鑒了？

扣帽子和反概念都不可取。理論與概念不一定表現為主義。主義也有其將思想系統化、明晰化的價值，不可輕易否定。如果只是看了叫好或吐槽，也就不用賞鑒了。何況，最簡單的好或不好的本能判斷，總也有美學、心理學根源的吧。

我認為，文學批評有三忌，除了扣帽子、反概念外，還有一個是理想化。例如，對徐志摩就不要談什麼三綱五常、傳統君子了。我對他詩藝及性靈有肯定。但從三綱五常及君子標準來看，他對子不仁，對妻不忠，對友不義。既講真實“性”情，何談三綱五常？不能新舊道德的好處都得吧？

徐志摩是“小三”，徐陸是出軌，徐對王庚不義，這是客觀事實。徐的價值在另一方面。往傳統君子、三綱五常扯就有點裝假了。陸小曼可不單純，養他的男人另有其人。總之不要將所喜愛的研究物件理想化。這些民國名人、聞人都有好多 dark side，作為研究者，不必死心塌地地喜歡他們，為之抓急。粗暴點說，徐就是動了朋友的老婆。他動了就動了，還沒被警員廳長一槍崩了。結果後人還為之砌詞。但君子人格、三綱五常就別往上套了，不搭調。在另一方面或有，如對蔡元培。

情愛色慾，徐志摩鍥而不捨，林徽因棄而不捨，當真是其徐如林。請記住，真愛並非唯一價值。何況，真愛應超越肉身。徐志摩愛的全是美女，方當妙齡，俗。陸小曼則是“吃愛”。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