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收成

半世紀以來距離澳門最遠的一個八號烈風訊號，讓人感受到秋天颱風的玄妙：那麼遠，又這麼近，颱風中心在澳門四百多里外掠過，但在澳門空曠地方吹起的風卻甚有勁度，這是因為遠道而來的東北季候風落力地幫一把。

風吹過，也將天氣吹得總算有點秋意了，早晚略涼、物候乾燥，清爽怡人。金秋時節，也是收成期，街市或超市裡，不少季節性食物、果品放得滿滿的，色澤也繽紛奪目，看着，已感豐足欣喜。然而，原來過往時品更多，對古人好生羨慕。

潘榮陛在《帝京歲時紀勝》中所述，踏入立秋節氣，京城中人能品嘗的時品有：“禾黍登，秋蟹肥，蘋婆果熟”，而棗品極多，有纓絡棗、馬牙棗、賽梨棗、甜瓜棗等等；石榴，甘如蜜蔗；梨種亦眾，有秋梨、棠梨、紅綃梨等；又有山楂，“可以搗糕，可糖食”，“又有蜜餞榅桲，質似山楂，而香美過之”。到了仲秋時節，更是林林總總：“香果蘋婆，花紅脆棗，中山御李，豫省崗榴，紫葡萄，綠毛豆，黃梨丹柿，白藕青蓮”，而“最美者莫過葡萄”。還有，“白露節薊州生栗初來，用餳沙拌炒，乃都門美品”。

這美品傳承多年——黃昏時候，走在不再擁擠的議事亭前地，那家糖炒栗子攤檔已然年度登場，忙不迭買了一包，檔主更多抓了幾顆放到已載了二十元份量的袋子中，是小攤檔對老主顧的一份人情味吧？感謝！感謝！

在這個秋天，我們還能從容地吃着來自各地的節令食物果品，也算是一項“收成”吧？——經歷春夏之間的努力抗疫，現在方能享有口福與悠然！然而，縱是嫌囉嗦也要多說：仍得堅持，世事並無不勞而獲。

彭海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