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下的寧靜

突然下起雨來。我們在樹蔭下，撐着剛在士多買的小傘，打算截車到咖啡店去。你說：“下雨天更要趁機到咖啡店裡去，氣氛會跟平時不一樣。”

雨越來越大，還不時伴有雷聲，天空烏雲密佈，似乎在告訴我們雨不會停。我們上車的時候，衣服已被淋濕了一半，司機奇怪我們為何要在這種天氣去那麼偏僻的咖啡店。

到達的時候，咖啡店內雖然沒有幾個客人，但燈光格外明亮。圍着小店的枇杷樹和碧竹被雨水沖刷得青翠碧綠，上一次到這裡來時，還看見一隻流浪貓在簷篷下側躺着睡覺，這次估計因為要避雨而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只見店家給牠乾糧的碗子已盛滿了雨水。

進入店內，雨聲瞬間被阻隔在外，只有咖啡杯盤輕碰的聲音。腳邊走過一隻囂張的大肥貓，滿不在乎外面雷雨交加，伸了個懶腰，便回到角落暖呼呼的烘焙室裡睡覺。

我們點了熱咖啡和焦糖蛋糕，天花板的吊扇吹出微微涼風，讓人昏昏欲睡。隔壁桌的客人面前放着一台手提電腦，熒幕上是某設計程式的空白頁。她盯着熒幕良久，並沒有要工作的意思。

你說得對。下雨天在咖啡店裡，氣氛不一樣，外面雖然嘩啦嘩啦地下着雨，室內卻特別寧靜，特別愜意，剛剛在街道上的各種狼狽已變得模糊、遙遠。

看着窗外發呆，不知不覺已停雨，天色亦已近黃昏。推開門離開店，清新的泥土氣味撲鼻而來，街道又恢復了原來的節奏。這場大雨，似乎讓一時的混亂雲消霧散，樹葉滑落的雨滴，是無聲的痕跡。

月 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