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後花園

想來明代也真的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出現，除了皇帝有點“怪誕”外，那個年代也出了好些驚世駭俗的文學作品。最近在課堂上讀白先勇的《遊園驚夢》，所以有機會再看湯顯祖的《牡丹亭》。記得第一次看這部明代劇作時十分震驚，當中描述的男歡女愛極為大膽，現代很多文學作品相形之下也見保守。然而，我感到不解或震驚的地方並不在這裡。

《牡丹亭》是關於一個十六歲女孩杜麗娘的愛情故事。這位長年三步不出閨門的小姐，某天在丫鬟慫恿下到了後花園賞花。看到滿園春色，杜麗娘無端惹來一腔愁緒，返回房中因為疲累睡着了。夢中在後花園遇上書生柳夢梅，互生情愫，隨即發生性關係。杜麗娘夢醒後書生當然不見了，惘然若失，後來更因為對書生的思念掉了性命。故事當然未完，最後還是逃不過大團圓結局。不過我關心的地方，仍然是那個後花園。

每次提到這部劇作時，我總要提這個後花園的問題，因為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杜麗娘從來也沒有到過自己的後花園遊玩。另外，劇中提到當小姐決定遊園時，竟然要花很長時間打扮，再三照鏡才出閨門。雖然劇本沒有交代清楚，但我相信杜麗娘決定“出門”前應該早已穿戴整齊，因為生於一個連在自己房間睡午覺都被責罵的家庭，很難想像杜麗娘可以整天穿着睡衣待在房裡。如此說來，為何這位小姐到自己的後花園遊玩時，會這樣大費周章，悉心打扮一番。更讓人費解的是，為什麼後來當杜麗娘提出再遊後花園時，她的娘親大力反對？

這些問題一直纏繞着我，每當我再接觸這部劇作時，便會出現。幸好早前無意中在網上發現白先勇的課堂解說，我的問題才得以解決：原來古代的書生經常闖進別人的後花園呢！

區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