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 情感 生命

——淺評英劇《普通人》

蔣秋至

英國國家廣播公司BBC與美國Hulu視頻網站聯合拍攝的電視劇《普通人》於二○二○年四月播出之後，廣受好評。該劇改編自九○後愛爾蘭女作家薩莉 · 魯尼（Sally Rooney）於二○一八年發表的同名小說。《普通人》將故事背景設置於二○○八年的愛爾蘭，講述了女主角瑪麗安（Marianne）和男主角康奈爾（Connell）從高中到大學的愛情糾葛與成長挫折。不論是兩人之間分分又合合的情感曲折，亦或是兩人在各自社交生活裡與其他人的隔閡衝突，大抵都可以歸咎於二人內心深處的自卑心理。然而，兩人的自卑卻來自不同根源，也由此呈現在不同的生活層面。在情感關係中無比戰戰兢兢，從而傾向於取悅依附他人的瑪麗安，與在物質生活裡捉襟見肘繼而怯弱地不敢直抒胸臆的康奈爾，總是彼此相愛而又令對方捉摸不透，因此反復彼此呵護，繼而又轉身而去。

作為富二代的瑪麗安生活在一個暴力與冷漠的家庭。父親生前總對母親拳打腳踢，即便在他離世之後，暴力依然存在。瑪麗安的哥哥總是對瑪麗安冷嘲熱諷，甚至將髒水潑在她臉上，用力摔門砸她的臉。瑪麗安的母親是一位高收入律師，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在省城的高中校園裡，瑪麗安用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咄咄逼人的措辭來保護自己，因此不受同學待見。唯一給她溫暖的便是康奈爾以及其母親。在整個故事中，康奈爾的母親是愛爾蘭陰鬱蒼穹下唯一的一抹暖色。作為單身母親，她的主要生活來源是給瑪麗安的母親做清潔鐘點工。她主動去擁抱安慰外表拒人千里、內心卻渴望關懷的瑪麗安。

康奈爾的自卑心理，主要體現在他極其在意身邊同齡人對他的看法。因為他外貌好，性格好，學習好，他在高中時代便廣受歡迎。他總是努力去迎合眾人，以此來掩飾內心的忐忑和怯弱，他甚至不敢公開與瑪麗安的戀情。但是，他一味從眾的做法在進入大學之後便不好使了，因為在愛爾蘭頂尖學府三一學院，大家推崇的是獨立思辨和直抒胸臆。由於家境貧寒，他必須做好幾份兼職才能支付學費和房租；他從來不敢奢望去看看更大更遠的世界。由於餐館暫停營業，他無力再支付房租。此時的他正與同在三一學院就讀的瑪麗安交往，早已眾人皆知……

兩人經歷幾番波折，最終體會到彼此的困境，或者說，各自的自卑根源。迥異於之前數次痛苦的割裂，故事最終結尾是兩人相互呵護、共同成長的結果，儘管有淚有不捨，然而它卻象徵着二人在生命裡的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