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花樣年華》和《珍珠港》

許多通俗影片中最具衝擊力的鏡頭或情節，往往就是正統倫理觀被解構的那一瞬間。如《花樣年華》中男女主角得悉彼此的配偶有染之時，《珍珠港》中雷夫的意外生還使丹尼和伊雯琳的愛情背上了背叛的罪名那一刻，從電影敘事角度而言，這是一種內在的失衡。“張曼玉”的自持，丹尼的陣亡，可以說是象徵性地化解了正統倫理觀被解構那一刻所伴生的道德影響，因此，這些情節同時也使得影片由內在失衡的狀態重歸平衡。“失衡→恢復平衡”的結構模式可以說是許多通俗影片所共有的敘事特徵。

在《花樣年華》中，“張曼玉”與“梁朝偉”得悉彼此的配偶有染之時，即是該影片最具情感衝擊力的瞬間，同時也是整部影片的轉捩點。該片隨後的情節便在兩位主角是否也會走向出軌的懸念中展開。經過反覆表現兩人之間的相互試探，影片最後在“梁朝偉”孤身遠走異國的悵惘意緒中完成了關於如何面對配偶失貞的倫理敘事。而“張曼玉”一句“我們不能像他們一樣”的臺詞，作為靈肉衝突中勸人勸己的道德陳辭，似乎早已暗示了故事的結局。

美國大片《珍珠港》以一女二男的情感糾葛重新演繹了二戰期間的“珍珠港事件”。雷夫和丹尼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雷夫的意外生還卻使得丹尼和伊雯琳的愛情一瞬間被打上了背叛的烙印。如何解決這一造化弄人式的倫理困境？影片導演安排了一個多少有些俗套的結局化解了這一難題：丹尼在戰場上死於雷夫的懷抱中，雷夫與伊雯琳重歸舊好，他們與丹尼的遺腹子（伊雯琳所生）開始了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這無疑是一個美國式的大團圓結局。換了崇尚貞潔美德的中國人，未必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至少不會將其視為一種圓滿的結局。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