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葡文記趣

“你剛過橋時是不是又在我耳邊唸什麼啊？”阿瓦泊好電單車之後問我，已經是這禮拜的第三次了，我依然尷尬地咧嘴笑着，不作答。

藉着過橋時呼嘯而過的風，我確實是用一種中國人講英文的口音在生硬地唸誦葡文。那是一種自己唸完也忍俊不禁的發音，大概是因為本身英文講得不好，而葡文老師也沒有刻意糾正過我們的發音吧，以至於每次在家練習葡文，都會被大聲取笑：“你是在讀英文？”“越南話？”“哈，廣東話也來了？”因為疫情影響，起初三個月都是網上授課，老師常常是唸了題目之後讓我們選擇，所以有時候一節課下來幾乎都是在回答“

one...two,one...two...”，阿瓦在廚房聽到就一邊炒菜一邊學着我唸“one...two,one...two...”。

被他取笑得多之後，我越發覺得自己是最差勁的學生。但也並沒有為此就勤奮起來，直到考試前一個禮拜，老師進行了一場“模擬考試”，讓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行了一次徹底的自我認識。我以一種完全“裸考”的心態領到考卷以後，開始焦慮了，幾乎所有詞句都有約莫印象學過，但就記不起來如何拼寫，那些小字母像浮在海浪裡的小魚，若隱若現，一用力去抓，牠們就不見了。其中一題是描述自己的長相與性格，絞盡腦汁也記不起來幾個單詞之後，為了不至於“吊車尾”，甚至寫出了“我很醜”這樣的句子。僅僅因為我只記得“醜”這個單詞。

這些當然不好意思告訴阿瓦，每次課後當他問“今天學了什麼啊？”，我能脫口而出的都是那句“Olá”時，他就已經取笑我：“學習半年了還是只會一句Olá啊？”倘若讓他知道學習了半年，原來只會一句“Olá，我很醜”，那還得了！

葛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