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 · 指向 · 原創

約翰 · 巴特薩利 (John Baldessari , 1931－2020) 是對概念藝術具有重要影響力的美國藝術家，他的作品主要有繪畫、攝影、印刷品、電影、錄像和裝置等，他的攝影作品以平庸不起眼但又貼近生活而聞名，更與繪畫和文本結合而成爲具有後現代特色的作品，善於展示作品背後隱藏的敍事潛質和觀念的力量。

由硬邊畫家阿爾 · 侯爾德 (Al Held) 提出的“概念藝術就是指向藝術的”，這句話被約翰 · 巴特薩利緊緊抓住了作爲他創作的出發點，由此而製作出一系列概念性的作品——《受委任的繪畫》。一九六九年，巴特薩利和他的朋友喬治 · 尼古拉迪斯一起駕車外出，一路上巴特薩利拍了一些尼古拉迪斯用手指指着一些物件的照片，然後他們找了十四位繪畫愛好者以寫實的手法臨摹這些照片，然後巴特薩利在每一幅畫上標註繪畫者的名字。首先，每一幅畫本身帶着象徵的意味，以照相寫實主義的風格描繪了多幅以手指着對象的情景，這個動作刻意引導觀者注意特殊的區域，而更應注意的是作品留給我們的疑問：爲什麽這裏，而非別的地方？難道形象總是而且只是轉達一個信息？進而，巴特薩利還提出更多的問題：誰是藝術家？是以手指着物品的尼古拉迪斯嗎？是拍照的巴特薩利？還是十四位業餘畫家？又或是觀衆才是真正的創作者？我們被引導到了藝術原創的問題上，作者的解釋是：“指的動作組織畫家們在不同的背景下提供未經驗過的主題，以此來吸引觀衆的注意，從而產生對現代藝術的興趣。”他認爲做這樣一個藝術計劃很類似於舞台藝術，作品由團隊合作而成，而且此作品所蘊含的觀念凌駕於作品的實現之上，更注重它提出的問題：什麽是藝術？是每一幅畫？是十四幅畫組成的總體？還是引導整個創作的觀念？如果觀念就是藝術——就如我們傾向於相信的那樣——那麽，我們是否不應該把畫看作藝術，而更應該認定藝術就是藝術本身？

上世紀六十年代，關於原創的觀念成爲藝術界棘手的問題，當時羅蘭 · 巴特(Roland Bar-

thes)提出“原創已死”，他認爲觀者的感受可以重構作品，巴特薩利以他的獨特手法，把這個時期的火熱問題以觀念的形式融進他的作品中，預示着美術史新時代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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