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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6月18日
第C04版:演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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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替代的存在

《平行異數》七月初上演

無可替代的存在

——卓劇場上演《平行異數》

《A Number》是英國劇作家Caryl Churchill二○○二年的作品,曾被譯作《一個數》《複製人》《大量》等多次被搬上華文舞台。今次被卓劇場重新演繹,單單譯名已見心思,身兼導演、翻譯,以及飾父親Salter角色的葉嘉文解釋“平行異數”的由來:“在研讀劇本時可以發現兩個元素:平行時空、變異。就算只是名字相同,已有平行時空感覺、比較的心理出現。而複製人又會讓人聯想到基因突變、變異。”

《平行異數》(A Number)是關於複製人的故事。故事講述兒子Be-

rnard來訪父親Salter的家,並帶來一個驚人消息:自己的基因曾被盜取用來複製出數量極多的“自己”;而他竟也是那些複製品之一。為安撫兒子,父親說出了不為人知的傷痛“真相”:這樣做原是為了尋回對失去第一個兒子的愛。然而,數天後“第一個兒子”在三十多年後再次回到這個他以為早已忘掉的“家”……

劇中出現了三個“兒子”:原來的兒子Bernard(B1)、由基因複製而來並一直跟父親生活的兒子(B2),以及可能是科學家私自複製出來,而父親卻全不知情的兒子Michael。今次一人分飾三角的黃栢豪表示:“三個角色有各自的成長背景、面對的問題也不一樣。與父親的關係也不一樣。雖然是相同基因的‘同一個人’,但有清晰的分野去演繹。”對於B2得知自己是複製人後表現出的恐懼、痛苦及對父親的憎恨,栢豪嘗試融入到角色中:“人永遠都好矛盾,說出口的話不一定是認同的事。台詞背後的意義重要過台詞本身。他是在抵抗這件事。他對父親的恨,我這樣理解:原來我不是人,卻是因為你(父)!這是無法解開的結,是原罪。”栢豪分析父子間的恩怨情仇:“‘原來我唔係你個仔’,會對這個‘仔’的身份質疑。這些建立一個人身份的元素,令B2自覺是替代品。而B1最大痛苦來源是B2,因他代替了自己所有價值……”

嘉文又如何演繹劇中謊話連篇的父親角色呢?父親名爲Salter,而鹽令人生增添味道與色彩,另有防腐保鮮功能,亦見隱喻。“他是個自我中心的人。值得留意的是劇中有提及卻沒有出現的媽媽,Salter可能無法面對妻子的死,形成反社會人格、自戀型人格。”他們倒推前因後果,由這些方面揣摩人物心理:“這類人善於建構個人形象,利用謊言去控制別人對他的想法,同時缺乏同理心,他懂得怎樣達到目的,而可悲的是他操控的對象是兒子。” 深入分析角色後,嘉文體會到:“Salter只是要一個尊重他、依附他的人,以重建父親身份。但父子間是否一定是這樣的從屬關係呢?”父子間因仰賴彼此而反致仇視的矛盾之情也經常出現在親情上。嘉文感嘆:“人性裡一些東西是避免不了的。”Salter試圖重覆人生來糾正錯誤,然而“第三個兒子Michael的出現就是一個好大的反差……”開放式的結局留給觀衆更多思考空間。嘉文希望不太強加詮釋、完整地呈現劇本。

《平行異數》可探討的議題甚多:“複製人”“親情”“真相”“身份認同”……嘉文最大感受是“人的價值”。“我是誰?有無人可以取代我?如果社會衡量一個人只看其功能、勞動力,那是不是‘我’也沒有關係吧。人的價値並不能量化。”撇除“複製人”倫理道德上的問題,如果只為失去小孩又無法生育的夫妻填補情感上缺失而進行,“複製人”是否就可行呢?嘉文反問:“但如此一來,人的獨特性又是甚麼呢?自我到底是如何建構?人如何建立自身的價值呢?複製人只是一個橋段把時間瓦解,去詰問這些問題。”

執行導演及翻譯胡美寶亦對“人的價值”深有感受。人的心裡最重要的、不變的價值是甚麼?“最重要是人在個人身份和價值的尋找過程中怎樣去產生連繫和學習‘愛’。他們似乎是因着愛去做這些,何以卻要用一種恐懼的方式去需索愛呢?”美寶對劇中一句台詞印象深刻:“‘我唔知點解我會記得,可能係身體記得。’當人有這個本能,有對回憶的肯定,就是對共同未來的安心之所,令心靈有一種踏實和安定感。而‘真相’和‘身份認同’好重要,是確認我們曾經存在過,令我們可以共同相處,互相傾聽、學習。劇本提出了一個願景,回歸我們的內心,甚麼令我們最安定?”

人追求的,也許就是那

份“無可替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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