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谷不必擱筆 搞大食會吧

曾經和凌谷做過同事，面對而坐。我是翻譯，他是編輯。雖然養了孩子，但他笑起來還是像個大男孩，並且迷人。

報社每年有多次聚餐，最初他有參加，酒家額外給他準備一份齋菜，我們才知道他茹素。再後來，更知道他吃的是無蛋奶純素，不單止不殺生，更保護動物。不久，他就絕跡於我們的聚餐活動。想來是抵受不住一圍枱的人都在享受動物屍體的進食氛圍吧。後來，他轉到只需白天上班的地方工作。舊同事偶聚，都理所當然地選擇素菜館。

人生有聚有散。當聚會不再的時候，我在“新園地”讀他的文章，當是另一種聚緣。他的寫作題材，以養殖業對地球生態環境與人類禍害的撻伐，頻率出現得最多。四月底同文林中英在筆會微信群貼出凌谷寫的〈庚子暮春〉，其中一段我有很大共鳴：“人生原來可以很簡單，不必推着時間一路狂奔……回想往日，原來大家都是齒輪，情不自禁地被彼此帶動，着魔般瘋轉，大家將之稱為繁華。”

讀罷想在組群內@凌谷對話，豈料遍尋不獲，原來不知甚麼時候他已離群。

月初他寫了〈回首專欄十五年〉，自覺下筆無法離開“一大堆大家都不愛聽的素食環保‘極端’觀點”，要和讀者暫別。作為他的長期讀者，我覺得可惜。

建議凌谷不必擱筆，不如改一下寫法：批評與失望文字篇幅少些，多以積極快樂語言推廣純素飲食與動保；對葷食朋友採 engagement 而非de-coupling 政策。葷食人口是個存在事實，但如果每個葷食者都把肉食份量減到最低，其效果就等於地球增加了蔬食人口比例，最終也會影響到養殖業。有時候我吃完蔬食果仁沙律之後不久便肚餓，不期然想起凌谷，他日常究竟怎麼吃？很想知道。

假如他做搞手，定期搞純素大食會，相信會有不少朋友報名。屆時閒談話題，美食之外，可以是他研究易經與寫詩的心得。大家齊努力，地球也許仍可救。

（宅居散記 · 十三）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