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明愛暗戀小學雞

那個男孩子長得非常高，很瘦，皮膚又很白，連頭髮都是天然的褐色，甚至犬齒都尖尖的，大家叫他做“殭屍”。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他留級到我們班裡來，學號剛好排在我後面，我二十一號，他二十二號。我當時是班長，每天給老師簽字的牌板上，總是有二十二號的名字在“遲到者”一欄。有一天他如常遲到，衝進課室時總是衝力太大，連鐵門都不禁搖了幾下。我就跟坐我旁邊的男同學說，啊，我打賭他明天還是會遲到的。結果那個大嘴巴，居然轉個頭就告訴他本人。二十二號的班座是與我同行的最後一個位，那天下課，他氣沖沖地走到我旁邊突然急剎，丢下一句：“明天我再遲到，我就一生做你奴僕！”然後他像風一樣消失了，把還留在課室中的同學、我，連同未走的英語老師，凝固在場乾眨眼睛。

翌日早晨，打校鐘前五分鐘，他就短跑決賽似的衝進課室，經過我身旁，他直望前方，還丢下一句：“今日的天氣真是晴朗！空氣真是清新！”故事的發展，當然是從此以後他就幾乎都沒有遲到。而只要不遲到，他就例必會留句天氣真好之類的話。事隔那麼多年，我還記得這些呢。

那年班主任是教中文的，也許是一番好意要挽救幾個留級同學的成績，不知怎的她忽發奇想，竟然分派了幾個女同學玩人釘人戰術，要我們每日捉住各自的“釘子”抽背課文。我與二十二號的座位其實毫無關連，老師見他座位同行就有一個班長，居然編了我來“釘着”他。

先有遲到的打賭在前，確實也沒有正常的對話過，這每日抽問尷尬到了極點，於是我比他更拖延，實在爬不起來做這件事。但那傢伙，他可不止拖延，簡直是賴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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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