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的杜子春

在日本文壇享有極高江湖地位的夏目漱石，在母校錦華小學（現爲御茶之水小學）門外竪有一方“我是貓”的紀念碑，卻不如芥川龍之介在母校兩國小學前那塊紀念碑般講究。而更重要的是芥川紀念碑上所刻錄的文字，猶如校訓般存在：

“當神仙的念頭，郎君恐怕已經沒了吧？當大財主麼，也已厭倦。那麼，往後當什麼好呢？”

“不論當什麼，我想，都該堂堂正正做個人，本本分分過日子。”

這段文字出自芥川的小說《杜子春》。沒錯，該小說改寫自唐人傳奇《杜子春》。杜子春原是富家子弟，由於“不事家産，嗜酒邪遊”，變得一貧如洗，親友見棄。某日，杜子春遇一老人，獲贈巨資。杜子春故態復萌，不久就花光老者所贈。及後再遇老人，慚愧的杜子春又得錢一千萬。可是他依舊死性不改，很快亦千金散盡。之後杜子春又遇老人，復得錢三千萬。而他終於痛改前非，拿這筆巨款，在孤寡人家多的地方買田置地起屋，接濟貧困。

芥川版的《杜子春》卻在故事中段，加入了一個杜子春想當神仙的情節。老人告訴他，要得道升仙，需要經過一關：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張聲，否則便當不了神仙。接下來，杜子春遇見很多可怕的事情都忍住，不發一聲。可是當他看見母親在地獄受苦的時候，便忍不住喊“娘”。

（在日本遇見中國 · 四）

梯 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