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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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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深處的“推心之戀”

《山本》 作 者:賈平凹 出 版 社:作家 出版日期:2018年4月

秦嶺深處的“推心之戀”

衡量一位作家優秀與否,並不存在也不需要“權威”、“統一”標準。經驗豐富的讀者,大都自備一竿判定優良中差的秤,甚至不動聲色描繪作家群英譜。二十多年前,很是癡迷“兩張一賈(即張煒、張承志、賈平凹)”,至今仍然把賈平凹高掛在優秀作家榜單。若有“當代全球十大華文作家”之類的評選或問卷調查,我會很樂意投賈氏一票。

賈平凹乃文壇“勞模”,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推出一部長篇小說,《山本》是他創作的第十六部小說。二○一八年三月,《收穫》長篇專號(春卷)全文發表《山本》;四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簡裝本;同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精裝本。《山本》面世後掀起一股評論熱潮,短短一年時間,就有近三十篇學術文章在重要期刊發表,且所論近乎全盤肯定。與此同時,各類研討會、座談會相繼舉辦,央視、《光明日報》、《文藝報》等權威媒體紛紛予以報道。賈平凹及其作品所受禮遇之高、鋒頭之勁,大大超出了同輩作家,而出版界、評論界以及新聞界對《山本》的重視與“撐場”,更屬罕見。可以說,《山本》攪動甚至震動了二○一八年的神州文壇。

《山本》講述上一世紀二三十年代,秦嶺大山深處一個叫渦鎮的地方,在軍閥混戰、“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亂世中,唱盡一曲從自保自強到坍塌毀滅的命運悲歌。

作品從童養媳陸菊人帶着“三分胭脂地”的嫁妝嫁到渦鎮寫起,陸原本指望“嫁妝”能給自己帶來好運,卻不料地塊竟被公公送給家庭遭遇橫禍的邑人井宗秀用作安葬父親的墳地。陸菊人大失所望,但又發現井宗秀重情重義知恩圖報,便把希望寄託在這位青年身上,並竭盡全力輔助成就之。井宗秀果然不負所望,歷盡艱辛並攀上權力頂峰,成為渦鎮“一哥”。

渦鎮地處秦嶺腹地,但絕非世外桃源。作者以地方志式的書寫敘事,寫活了一場“命運與人性交織、苦難與超脫並存”的歷史大戲。在這場大戲中,山賊刀客、游擊隊、保安隊、預備旅等幾股力量以暴制暴,盡顯血腥殘殺以及蒼生性命如草芥,命運難以自主的一面。底層百姓生活,有溫情脈脈有守望互助、有心胸狹隘人性醜陋、也有逞強鬥狠蠻霸殘忍、更有對愛情和幸福生活的執着追求。書中故事,既暴露人性之惡,也揭示人性之善。花生的真純無邪、陸菊人的善良能幹、井宗秀的睿智老到、郎中陳先生的精明通達、古廟老尼寬展師傅的溫和慈悲,這些人物的塑造和人性光輝的描寫,寄寓着作家的悲憫情懷,為小說增添了濃郁的人道主義色彩。

男女主角井宗秀與陸菊人,惺惺相惜、相依互存,合力演繹了一段互為知己般的淒美愛情。尤以陸菊人的戀愛取向——敢於也甘心為愛情付出,願意推“臣妾”之心置“郎君”之腹,最為感人。在輔佐井宗秀的過程中,在那個烏天暗地的亂世時空,陸井之戀,就像一輪清輝滿月,光彩熠熠溫潤迷人。令讀者掩卷之際,生發出無盡唏噓。

三大出版單位幾乎同時推出《山本》,有評論家驚呼“一女三嫁”,有書評人認為《山本》具有“百科全書式的容貌與風格”。也有批評家從價值觀、情感表達、藝術形式等方面進行剖析,認為《山本》“敘事瑣碎拖沓,細節粗糙造作,感官放縱無度,立論消極陳腐”,是慾望和暴力的大觀園,所展示的是價值觀的虛無,是一部失敗之作。更有批評家將《山本》與同為陝西籍作家陳忠實的《白鹿原》作比較,指出《山本》不少情節與《白鹿原》雷同,在敘事上“模仿”《白鹿原》卻不成功。

在《山本》後記中,賈平凹寫道:這本書是寫秦嶺的,原定名就是《秦嶺》,後變成《秦嶺志》,再後來又改了,一是覺得還是兩個字的名字適合於我,二是起名以張口音最好,於是就有了《山本》。山本,山的本來,寫山的一本書。

賈平凹是當代文壇屈指可數的奇才“鬼才”。《山本》延續了賈平凹一以貫之的亦莊亦諧的風格筆調,對於秦嶺山水草木、鄉鎮村寨的勾畫,對風土人情的描寫,清晰而生動。欲了解秦嶺地區民風民俗以及感受亂世男女的“推心之戀”,本書值得一讀。

劉景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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