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煉身體繼續上路
宅居無聊,老公忽然興致到,向我提出一些旅行問答題。
“在摩洛哥旅行時,我們究竟去過什麼地方?”
我數來數去,他還是搖頭:“還差一個,沒理由不記得。”
哦,終於靈光一閃:“卡薩布蘭卡。”
卡薩布蘭卡之旅印象深刻竟也遺忘,應同我對令人失望之事有選擇性失憶習慣有關。專程到一個地方卻達不到目的,忘掉卡薩布蘭卡是很自然的事。
老公年輕時在域多利戲院看過《北非諜影》,成為他提出旅行摩洛哥的誘因。我讀過三毛的《撒哈拉沙漠》,發誓無論如何一生人要去一次撒哈拉,大家的主要目的地不同,然而都在同一國家,於是一拍即合。
仔細策劃下來,《北非諜影》的發生場所卡薩布蘭卡只佔我們一個day trip。我們在車站附近的旅館寄存好行李,便到世界有數最大的哈桑二世清真寺參觀。見人們魚貫入場,我們好整以暇,在附近石階坐下先吃點東西,又在寺的前後左右拍照。到我們準備進入時,清真寺卻關上大門。門旁貼着告示:開放時間至下午兩點。
犯了這個不得其門而入的死罪的責任在我,事前沒做好功課,想當然以為開放時間是朝九晚五/朝十晚四之類。萬水千山及時趕到還是錯失參觀機會,只能說我們和清真寺無緣。
談到旅行的緣分,我想我和伊朗真的無緣。第一次想跟舊同事程文走卻時間不合;前年我自己找到旅伴book機票、酒店,讀了一本厚厚的伊朗書,做了行程規劃,最後廉航臨時取消回程航班。我上網重新再book機票之際,一段德黑蘭發生恐襲,幾名革命衛隊被人用車撞死的簡訊彈入眼簾。這件“小事”上不了國際新聞版,但我覺得有責任讓旅伴知道。她認為航班“有去無回”和恐襲都不是吉兆,選擇放棄。
仍然期望有生之年到伊朗自由旅行。客觀環境無力控制,令願景能存一線希望的,是鍛煉身體。
(宅居散記 · 七)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