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口罩
——二○二○年春天札記
它像一隻素手,突然捂住我的臉
已兩個月,我仍不適應
它捂暖我嘆息的擁抱
我說出的母語,也應該被它好好過濾?
它是舌頭的牢門,關住了多少大言不慚
它讓愛情,也不要靠得太近
它說我們的嘴像傷口,需要它來緊緊包紮
它像白月亮那樣,讓我在夢中埋下一點奢望
它是今春開得最盛的白花
試圖與悲傷的顏色相稱
它也是病人肺裡的冬天
想在眾人的臉上長久結冰
讓我戴着它抱怨時,像含着滿口的愧疚
黃 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