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珠合作開發橫琴大有可為

二〇一八年，習近平主席在橫琴視察時，指示橫琴始終要不忘初心，讓這裏充滿創新發展活力，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去年澳門回歸20周年，習主席來澳門視察，在提到澳門的經濟發展時，更特別提出：“當前，特別要做好珠澳合作開發橫琴這篇文章，為澳門長遠發展開闢廣闊空間、注入新動力。”行政長官賀一誠亦多次強調要積極參與橫琴的各項發展及國際休閒旅遊島建設，促本澳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為此，澳區政協委員早前聯名向廣東省政協提出提案，建議將澳門部分自由港政策延伸到橫琴，以解決澳門與灣區之間制度上的差異，這對兩地落實習主席的指示，推動澳琴協同發展，將走出重要一步。對這個提案的方向，我們應該大力支持，並盡力玉成其事。下面談談一些個人的看法。

結合行政長官賀一誠發表的首份施政報告，其中有專節內容談到要“做好開發橫琴文章，促進經濟多元發展”。在整個施政報告中，提到澳琴合作內容不少，而且講及要以創新思維做好頂層設計，建設深度合作區；推動兩地發展新技術產業、拓展中葡語國家夥伴關係平台、發展現代金融、文化創意及體育產業合作等。行政長官更提議在橫琴引入澳門制度，將橫琴打造成第二個澳門。可以肯定的是，未來幾年，澳門與橫琴之間的協同發展，將是兩地重中之重的大事。而自由港政策延伸橫琴，從一定意義來講，就是將澳門制度在橫琴先行先試，這只是踏出的第一步，日後還要總結逐步推及至其他制度的兩地共用，實現制度融合，促成更大的協同發展。

對橫琴而言，要加緊打造大灣區內“生活和營商環境逐步趨同的粵澳深度合作示範區”，需要借鑒澳門經驗自不待言；對澳門來說，克服資源匱乏的障礙，擴大發展腹地，加緊與鄰近的橫琴聯手發展，也是重要的策略安排。

但在過去一段時間裏，兩地的關係未有完全理順。彼此之間固然有合作，但也有競爭。從用地規劃、產業合作、旅遊路線等方面，過去總有些磕磕碰碰。已經歷不短的時間，兩地還未達致預期中的合作效果。當然，這其中有一些屬於制度上的因素，一個國家之內，澳琴之間存在兩種經濟制度、兩個法制區、兩個獨立關稅區、兩種流通貨幣和不同的金融制度。因此，一旦部分自由港政策延伸到橫琴，當務之急應該是在高層形成共識，設立高層協調和工作機構，高瓴建屋地從頂層設計開始，一起做規劃、訂政策措施，才能打通經脈，才能唱好兩地合作發展這台戲，下好這盤棋。

再深入探討，澳琴協同發展要在總結過去的基礎上，揚長避短，共同向前看，但也要講三點：一是措施具體；二是步驟清晰；三是更要講求實質效果。換言之，自由港政策延伸橫琴固然是一步好棋，但棋路要走對，棋子也要用好。不能再是空中樓閣，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澳門與橫琴兩地政府都要真心實幹、有板有眼、一步一腳印，拿出成效來，既為自身的發展，也應該為全國明年實現第一個百年目標，作出新的貢獻。

下面提五點建議：

一、橫琴成為自由港，首先要抓緊要素順暢流動這個大方向。

從珠三角規劃到大灣區規劃，相當突出的一點是對推動要素流動的熱切期望。兩個規劃之間，先後對要素提出了從“更便捷流動”到“順暢流動”，是很大的飛躍。可以講，大灣區融合發展最大的障礙是制度差異，制度差異的背後實質就是要素流動的條件和能力。從關卡口岸可見一斑。澳門為數眾多的口岸都與內地通關。推動要素加快走向順暢流動，談何容易！要實現生活和營商環境逐步趨同的粵澳深度合作示範區，實質上就是要以打破要素流動窒礙為標的。

二、不僅要有“自由港”之名，更要有“自由港”之實。

自由港與自由貿易試驗區的最大分別，前者是：人員進出自由、貨物進出自由、資金進出自由、信息通訊自由。自由貿易區，從世貿組織的要求來看，則只是貨物貿易自由、服務貿易自由、貿易投資便利化。人員、資金、信息，仍服從於關卡的阻隔。以澳琴兩地為例，兩地資金流、人流、物流等進出有限制。因此，自由港政策的延伸，比自由貿易區的條件又前進了一大步。

橫琴未來不僅要有自由港之名，更應有其實。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是要素自由流動而不僅是順暢流動了。加快這一步，對加快習主席親自部署的大灣區戰略，又跨出重要一步。

三、要立足於變，要有前瞻性思維。

當前大家的認識還有較大的局限。行政長官在施政報告中指出，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多年的推進成效不大，娛樂博彩業佔本地生產總值約一半比重；橫琴則是一個新開發區和自由貿易試驗區的片區，經濟仍在發展之中。彼此產業難以聯手，這也是兩地過去較難突破合作關係的客觀原因。但雙方都要立足於變，前提是都要堅決貫徹習主席的指示，要向前看。1.澳門產業發展願景很大，但澳門缺乏發展腹地，例如科技創新產業，必須借助橫琴支持；2.澳門手信業、酒店必需品、金飾零售等行業，也需要在兩地開拓前店後廠模式；3.橫琴發展需要澳門的投資和合作；4.兩地商業活動，居民往返，需要人流、物流、資金流、信息流的完全暢通；5.作為大灣區制度的示範區，橫琴有必要借鑒澳門的經濟制度、商事制度，早日出台合適的制度標桿等。可以說，兩者都有需要對方的合作，合則兩利。只要一起向前看，找出互利共贏的焦點，明天一定會更好。

四、成立兩地專責機構，制定規劃，推動相關政策的落實。

有關提案待報請中央研究立項，兩地政府應成立工作小組負責推動落實，並確立自由港延伸橫琴及與澳門連接的各項細項的進程和詳細規劃，抓緊推動“澳人澳企”、“澳人澳稅”等政策的落實，盡早實現粵澳兩地共商、共建、共享，澳門要主動積極推動實現與橫琴協同發展的模式。

五、今後一段時間的重點工作方向

建議可集中關注以下的重點：1.制度上的頂層設計；2.研究商事制度融合；3.簡化阻礙落實自由港政策的流程及行政手續；4.在人流、物流、資金流、信息流等方面確立自由流動的準則；5.配合以上各點，再制訂具體措施，解決之前一些重要的合作問題。例如：橫琴配合澳門世界休閒旅遊中心發展、兩地車輛進出、橫琴口岸落實開放一線關住二線、澳門居民在橫琴定居攜帶社會福利及享受國民待遇安排、“澳人澳稅”、約2.57平方公里尚未利用的粵澳合作土地如何運用，以及促成行政長官在施政報告中提出的一系列產業尋求在橫琴落地發展的設想等。希望在自由港政策的互相融合下，澳琴協同取得實質而快速的推進。

柳智毅

（立法議員、澳門經濟學會理事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