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億萬年

去年十一月到今天，一晃眼五個月過去了。

這幾天的天氣甚是莫測。昨夜傾盆大雨，有點悶熱，一覺醒來，已是寒風嘯嘯。澳門十多二十度的氣溫，感覺比湖南要冷，我也得穿外衣。在永州的時候天氣特別宜人，從為紀念柳宗元而建的柳子廟出來，穿過柳子街，落日已不知何處去。臨江的馬路上汽車、自行車往來穿梭，在尚未降臨的夜幕下行色匆匆。

在零陵古城漫步，熱鬧的街巷糅合了現代的、古舊的趣味。近年，內地的大小城市對有歷史價值的地方，都在保育與創新中努力尋求活化老街區的平衡點，這自然是不容易辦到的事。力度過大，古城失掉歷史的韻腳；過小，又起不到活化經濟的作用。

年少時，長輩們常用“抵冷貪瀟湘”來形容我們這些女孩為了愛美，大冷天也不願多穿衣服保暖。想不到有天竟在瀟、湘兩水的交匯處，憑欄欣賞風景。據說南方的“瀟湘”之美折服了來自北方的中原人，所以瀟湘成為了美的代名詞。生為南方人的我，也被這裡的山水迷了神。

唐宋時期的湖南到底是怎樣的窮鄉僻壤，使皇帝總是將官員貶謫到此以作懲罰？要是柳宗元晚生一千多年，他會不會來到永州後再也不想回京？我想他這樣的人，安逸也好，艱苦也罷，都不能阻止他憂國憂民。“獨釣寒江雪”的他，蓑衣披肩，心心念念的仍是發揮筆桿子的力量，期盼民生得以改善。

面對大自然美景，不禁想，人類自以為擁有大自然，而實情是大自然擁有我們。新冠肺炎疫情下，近來有冰川融化解封遠古病毒論，而遙想億萬年前，宇宙大爆炸產生了太陽系，以及伴隨着它而生成的地球，那麼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在時間長河中求存，相互廝殺在所難免，縱然傷感。

（回望回憶回想之五）

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