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

半夜，阿風和林田坐在黑色私家車內，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駛。

阿風問：“為何今晚不穿制服？不用警車？”

林田當警察十年了，上司安排他帶新入職警員。而阿風，便是他帶的第一個。

“我收到指示，我們要抓一些盜屍的人。”林田一邊開車，一邊咬着麵包回答。

“是因為近來的學生抗議活動？”

最近盜屍情況十分嚴重，大家都知道，屍體主要有兩大去向，一是器官販賣市場，一是大學裡的醫學院。

這些屍體在醫學院成了解剖堂或實驗室的教具或研究對象，而這個行為，在社會上引起討論，一派認為死者已矣，用來推動人類醫學進步，為何不可？另一派則站在道德立場，認為要尊重死者。政府一直沒有表態，導致發生抗議活動。

“去哪抓？”阿風問。

林田把車停在一條後巷。回應道：“墳場。”

他們來到墳場一處較低矮的牆邊。林田把旁邊一個可移動的垃圾桶搬了過來，阿風也跟着搬了一個。林田摺起褲腳準備爬上去，阿風認為盜墓者應該會派人在門口附近把風，於是忍不住問：“為何不來一批警車，包圍整個墳場？”

“等一下你就知道。”

他們跨過矮牆，躲在草叢後，在幽靜的墳場裡，掘墳的聲音非常明顯。前方不遠處的兩個人，在掘兩個並列的墓地。

林田做了個手勢，便與阿風從草叢中撲出去。

兩個盜墓者立刻丟下鋤頭，拔腿就跑，但跑不了幾步便被捉住。林田和阿風各自擒住一人，把他們壓在地上。

被阿風壓住的盜墓者，掙扎着從褲袋裡拿出一張名片。他們都清楚看到掉在地上的名片，是來自醫學院的。

“我是幫醫學院盜屍的。”那位被阿風壓着的盜墓者說。

阿風望了一眼林田，林田點一下頭，阿風放開手，那個盜墓者便逃走了。阿風望着盜墓者消失在黑夜中，他不難理解林田的想法。林田說，在這個時勢，政府必須抓一兩個盜墓者交代，以平息民憤，但又不能激怒支持醫學院的示威者，所以只抓些為牟利的人。這也是他們不能派一大批警察光明正大抓人的原因。

但這樣做，真的對嗎？阿風正在思考時，林田則為另一位盜墓者戴上手拷。

黃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