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吳哥

“魯般墓在南門外一里許，周圍可十里，石屋數百間。”

——元 · 周達觀《

真臘風土記》

魯般墓，即吳哥窟，其門向西，有別於吳哥寺門朝東的傳統，一直有研究指吳哥窟其實是吳哥王朝的太廟。

這天，我們摸黑出發，為了看著名的吳哥窟日出。

吳哥窟在南門外，從前乃郊外。南門，吳哥城五道門之一，昔日專供給平民百姓行走，是保存至今最完整的古城門，門前護城河上大橋兩側的巨型攪動浮海石雕神像，乃暹粒著名地標。

凌晨四時半的馬路，伸手不見五指，車行二十多分鐘，是否已出城門也不知，但路上車輛漸多，估計快到了。果然，司機哥哥把車停路邊，告訴我們往前直走便是吳哥窟，看過日出再逛寺廟，他在原地等。接着，又教我如何走到觀日出的最佳地點，說了一堆左轉右轉，聽得人頭暈，大白天尚且左右不分，此刻黑暗中前行，還要分左右，明擺着會迷路，瞧身邊好些遊客打扮的人，跟着走好了，何必費神辨方向。

借着微弱月色，瞧見前方吳哥窟著名的花苞狀廟塔，再走近，大片水池，想起司機哥哥說坐在水池前看日出觀倒影最美，心中竊喜。拉着同伴，跟着別的遊客坐在池畔堤基，呆等。

天色漸亮，五座花苞狀廟塔漸清朗，池上原來長着好些睡蓮，吳哥遺址的寺廟皆有水池，大半種着睡蓮，恬靜安然。這才看清楚，水池繞着寺牆，乃護寺城河。河堤密麻麻坐滿人，靜等旭日初升。

天邊飄起朝霞，淡紅，映着浮蓮，有幾分莫奈筆下的光影斑斕。遠處，一團強光忽冉冉升起，它竟沒戲劇性地從五座花苞狀廟塔一躍而起，還不肯露面，躲在雲層後照亮整片天空，便算是太陽升起來，也太欺場了吧！

有點深深不忿，拉着同伴，走，趁大清早沒人，逛廟去。

（帶一本書去吳哥 · 十八）

程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