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鎖了門

——《留守太平間》觀後感

初 心

《留守太平間》是香港著名編劇莊梅岩的第一部獲獎舞台劇，說的是一名資深外科醫生，放下高薪厚祿到戰亂地區當無國界醫生，在一次救人後被困於太平間時，遇到一名年輕工程師／醫科學生，在虛虛實實中，兩人談到做醫生的初衷與無奈，在平淡卻詭異的對話中，使觀眾產生思考，這到底是面對生死，抑或是指內心的戰場。

這個劇本並不複雜，道理簡單，最後正面的結局也為當時的香港人帶來不少正能量，甚至被用作學生的學習活動。劇本分析相信網上也有不少，故此，筆者想就一月份在澳門文化中心觀看的演出說一說觀後感。

此劇是兩人在一個空間裡對話，人物鮮明，對話充滿火藥味，怪異發展令人意想不到，可是在舞台上，只是對話絶對滿足不了現代人喜好“看得見衝突”的特點。故此，導演的取向及細節處理就十分重要。首先有驚喜的是音樂，音樂整體流暢，也不會過分懸疑，即使對音樂一竅不通，也能感受到開始的疏離，到最後的融合。聽說是導演和音樂設計者溝通後，決定用鋼琴四個單音，在演出開始之初每個單音是相隔很遠的，但到演出最後卻一起造成一個和弦，有和自己和解或想通甚麼的意味。

另外，對劇本的一段長詩處理也有層次，開頭的朦朧到最後的肯定，結合點題的那句：“隨心所欲的是夢想，滿途荊棘的才是理想。”不論認同與否，也會暗自思考，到底自己追求的是甚麼。大愛？小愛？奉獻？和諧？夢想理想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標語讓人記住，而經歷如詩的最後一句：“回首已能俯瞰鎖過的深山重林，迎過我的冰冷海底。”

整部舞台劇沒有很多走動的空間，故此感覺演出有點急進，同時為走台位而去轉換床的位置，似乎不一定需要，或者是為了要顯示時間流走而轉換，會有少許奇怪。整個演出，筆者最欣賞的一個處理，就是太平間的門，那是一道困着醫生的門，門一直無法打開，無論是用暴力還是巧思，都鎖着他。但是當最後，他找到答案，或是他雖未明確卻已經有所決定時，那道門輕輕便被推開了。猶記得“枷鎖”這個名詞，有實質的，也有虛幻的，如同這門，當最後醫生輕輕地推開了門，腦海中就如一根弦斷開的聲音，原來一直鎖着自己，能鎖住自己的，就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