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民而王 莫之能御

《孟子 · 梁惠王》上第七折，齊宣王問孟子：“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既被尊之為亞聖的孟子，對於這些歷史又豈有不知不聞？不過他扮作不知，故稱：孔門弟子從來不提那些蔑視周天子而稱霸諸侯的事，所以後世就淡忘了。現在且不談“霸”，改說一些“仁”的事吧！

孟子不談“霸”，那麼讓我們來談好了。也許有人會質疑我：你憑甚麼資格去談“霸”？請勿誤會，談“霸”有何不可？只是談論而已，並非“稱霸”。對於“霸”的定義，鄭玄作如是解釋：“天子衰，諸侯興，故曰霸。霸，把也，言把持王者之政教，故其字或作伯或作霸。”另一方面，世人對“霸”的定義是依仗權勢，橫行一方，欺壓善良的人謂之霸。如霸佔民房、土地、財產，都是“霸道”。

與“霸道”相對的是“王道”。《書 · 洪範》：“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孟子也說過：“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因此孟子對齊宣王說：“無以，則王乎？”意謂：我說些施行仁政而稱王天下的方法，好嗎？

問：“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答：“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孟子對齊宣王說：“只要善待百姓，自然可以稱王。”這方法確實“冇得頂”！

齊宣王再問：“像我這樣的君主，是否可以保民？”孟子也不轉彎抹角地答：“可。”這並不是孟子故意說些讓對方願意聽的話，去討好齊宣王，而是實話實說。孟子從齊宣王的近臣胡齕聽過：有一次齊宣王坐於殿堂上，見有人牽牛而過，於是問：“把牛牽往哪裡去？”牽牛者答曰：“要殺掉這牛用以祭新鑄的銅鐘。”而齊宣王即時下令：“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齊宣王是說：“放過牠（舍之）！我不忍見到牠顫慄恐懼之狀。牠是沒有罪的。”

齊宣王對孟子承認有這件事。見微知著，對待牲畜，齊宣王尚且如此仁慈，可以想見他對待自己的百姓如何。孟子說：“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為愛，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