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跪獻花圈不足平波蘭人憤恨

一九九○年初，蘇聯主席戈爾巴喬夫的一位顧問給戈氏寫了一張便條，說蘇聯歷史學家發現了一些檔案文件，無可質疑地證實卡廷慘案是蘇聯人幹的。他建議於適當時候以適當形式，向蘇聯和波蘭社會公開這件事。

蘇共中委會政治辦公室隨即通過一份有關卡廷屠殺的公報決議案，準備在塔斯社發表。公報中有一段這樣的話：“蘇方為卡廷悲劇表達深深的歉意，公告這是斯大林主義所犯下的最嚴重罪行之一。”

公報刊出之日，正是卡廷慘案發生五十周年，波蘭總統雅魯澤斯基訪問莫斯科之時。兩年後，波蘭收到了蘇聯移交給他們有關卡廷案的原始檔案文件，包括死亡名單在內。俄方開始對蘇佔波蘭期間對波蘭戰俘、被囚禁作戰人士屠殺的事展開調查，波蘭專家參與挖掘亂葬崗的工作；一九九八至二○○○年，俄羅斯與烏克蘭境內分別建起了波蘭戰爭公墓，重新安葬遇害者。三方高官代表出席了紀念儀式。俄羅斯總統葉利欽親自送上認罪花圈。

主動承認歷史罪行本來是最好的和解方法。就在蘇俄正式認錯之時，國內湧起了質疑卡廷屠殺是否蘇聯所為的聲音。又有人把一九一九至一九二四年間於波蘇戰爭中，被囚在波蘭的八萬多蘇聯戰俘，有一萬八至二萬人遭虐而死的事相提並論。認為這只不過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而已，大家扯平，俄方無須道歉。

質疑卡廷慘案聲音於二○○四年開始明顯，這一年俄軍方檢察部關閉了對卡廷案的調查，給追究屠殺者責任的工作劃上句號。

二○一○年俄羅斯總統普京於卡廷屠殺七十周年，在卡廷波蘭戰爭公墓中跪獻花圈，譴責斯大林暴行，仍無法平息波蘭人的憤恨和仇俄情緒。這應該同波蘭於二戰勝利後被大國出賣，無法真正獨立，給劃入蘇聯陣營而繼續被支配近半世紀不無關係。

（從波蘭之旅了解世界歷史 · 十七）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