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饞何懼冷風刀

對於意大利，可說並不陌生，因為四年前我已到過。那時由卡塔爾而入歐盟境內，途經瑞士等地進入羅馬。這關卡並非機場所在，只是陸路的邊防。關卡如同虛設，關員不理會旅客從何而來，縱使旅客呈上證件，他都不屑一顧，揮手讓旅客過關，原因旅客早已進入“歐盟”範圍。

這一回，我們首途是米蘭機場，較諸上次入境似是“嚴格”得多。首先是出閘這一關，查閱證件，看指模，辨容貌，問長問短。這一回，出乎我意料之外，關員竟以“普通話”對我說：“你好！歡迎你來到米蘭。”問問我的年紀：九十有四。他翹起右手一隻拇指，我便過了這一關。不，應是“出閘”，閘外有閘，旅客迂迥地排隊等候檢查，以輪候的速度估計，輪到我起碼要大半小時。就在此際，一名職員向我走過來，牽着我的手離開輪候的長龍。我在猜想，難道他要拖我入“貴賓室”“咖啡侍候”？當然，身正豈懼月影斜。我定眼一看，那職員的衣服上有一行英文字：“旅客輔助員”。原來他為照顧老弱而來，帶我“合法打尖”，這不但方便了我，連同隨行的兒媳兩人都叨光。

離開機場，乘坐旅遊大巴向市區出發，那是意大利的第二大城市，也是最富有的城市。意大利統一後，在本國經濟、文化生活中佔重要地位。到米蘭，以旅遊者的角度，當然以多摩（Duomo）教堂為第一景點。其實教堂很多地方都有，不過多摩教堂之規模居歐洲之第三。據說當年（一八○五）拿破崙攻克意大利後，即在這教堂內加冕。堂內不乏藝術珍藏，教堂的頂部藏有釘死耶穌的釘，教徒們每年會取下這釘朝拜三天，為了方便取那顆釘，達文西發明了升降機。在教堂外，寒風凜冽中，竟被那香甜軟滑的雪糕所吸引。與其三尺垂涎，毋寧一杯在手。調寄《碧桃春》，詞云：

清晨抵步擁冬袍，老夫年事高。關員憐我解疲勞，對癢而輕搔。 呵凍手，意猶饕，垂涎香雪糕。嘴饒豈懼冷風刀，老頑情正豪。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