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與真實

聞說俄羅斯為了提高乳牛的奶產量，科學家已經用上了虛擬實境的新技術。由於冬季漫長，乳牛容易患上抑鬱症，因此科學家開發了乳牛專用的虛擬實境眼鏡。透過眼鏡，牛看見的世界色彩斑斕、陽光明媚、綠草如茵，牛大娘十分滿意，也就大大增加了產奶的數量及品質。

這讓我想起了美國哲學家普特南提出的“缸中之腦”：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將一個大腦從人體取出，放入一個泡滿培養液的桶裡，並連接到電腦中，電腦通過神經脈衝向大腦傳遞出和原來一樣的各種神經訊號，這個大腦將以為自己還是一個鮮活的人，還在過平日習慣的生活，而這僅僅是一場感官幻象。

科幻電影《廿二世紀殺人網絡》在此猜想上再作創新。電影中建構了這樣一個虛擬世界。其時，真實世界被機器人所統治，機器人把人類當成新的能源獲取方式。模擬世界當中，人類以為自己生活在廿世紀，實則身體被圈養在培養液中以產生電能。

電影中，發現真相的主角面臨兩個選擇，直面殘酷的真相，逃離程序世界，進入艱難的真實世界，或者繼續享受甜美的夢境。

假如發生在我們身上，你會選擇做一個痛苦的人，還是快樂的豬？做一個廢宅很容易，只要吃喝玩樂，回歸天真，就可以過上安穩、舒適的廢宅生活。而要尋覓真相卻很艱難，並要經受比旁人多上幾倍的苦難。

為什麼要為自己打開“困難”模式呢？隨波逐流的日子不好過嗎？《美麗新世界》中主角的最後高呼也許是一個啟示：“我要求受苦受難的權利，我要求不幸福的自由。”

對於乳牛而言，虛擬世界是種幸福還是悲哀，我無從比較。子非牛，安知牛之樂？但是，對一個大寫的人而言，無畏的英雄將直面命運，那是只屬於他的命運。

木 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