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認同 愛國愛澳

澳門特別行政區成立二十周年，“一國兩制”在澳門的實踐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總結澳門的經驗，“一國兩制”的實施能否成功，關鍵在於牢牢抓住兩個基本點，即發展經濟、改善民生和發展、壯大愛國愛澳的力量不鬆手。本文僅就加深澳門居民的國家認同，培育愛國愛澳力量談一點看法。

一、國家認同的內涵

“一國兩制”不同於一國一制，在“一國兩制”下的國家認同，除了一般的國家認同的內涵，如歷史文化認同、民族身份認同外，還要考慮到港澳被英國和葡萄牙管治，長期與祖國分離，殖民統治淡化港澳居民的國家認同，造成對國家了解不足，存在隔閡的情況。所以，應該特別強調以下五個基本因素：

（1）國家統一的認同。明白維護領土完整是每一個中國人的神聖職責，也是國家認同的基本底線。不僅是政治倫理的要求，也是必須遵守的法律義務。

（2）主權統一的認同。明白特別行政區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地方行政區，必然接受中央的管轄，必須在政治上和法律上接受中央領導特別行政區的事實。

（3）國家制度的認同。明白憲法確立的國家單一制的結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國家治理體系，接受憲法和基本法所確定的憲制制度，不能挑戰和顛覆憲制秩序。

（4）國家安全的認同。明白不得從事分裂國家、煽動叛亂、顛覆中央政府等行為，維護國家的安全，反對危害國家的言行。

（5）國家發展的認同。明白特別行政區與國家是一個命運的共同體，“一國兩制”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的一部分，也必然服務於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特別行政區參與和融入中華民族復興的偉大事業是必須的。

二、國家認同對“一國兩制”實施的重要性

1.對維護國家統一和安全的作用

有了國家的認同，才會維護和堅持“一國”原則，防止和糾正觸碰“一國兩制”底線，損害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行為。澳門的實踐證明了這一點。二○○九年制定《維護國家安全法》時，絕大多數居民支持立法，認為維護國家安全是特別行政區政府和澳門居民的憲制責任，是天經地義的事，特別行政區順利完成了立法工作。

2.對維護中央管治權的作用

有了國家認同，必然會尊重、支持、配合中央對特別行政區的管治。在二○一二年特別行政區政府向社會各界進行有關政制發展諮詢時，絕大多數居民認同和支持全國人大常委會有關決定，表示應該尊重中央在特別行政區政制發展議題上的主導權和決定權。最終，特別行政區政府和立法會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有關決定，制定了行政長官產生辦法和立法會產生辦法的法律，落實了中央的管治權，將中央的決定變成了特別行政區的具體法律規範。

3.國家認同對“兩制”合作發展的意義

第一，對“兩制”和平共處的作用。

國家認同是“兩制”和平共處的基礎。“兩制”建立在“一國”基礎之上，“兩制”的存在離不開“一國”。“兩制”有利於“一國”，“兩制”才能長期存在。在澳門的實踐中，由於居民對國家認同意識比較強，始終堅持尊重國家的制度，尊重內地的社會制度，使得內地和澳門的關係比較融洽。

第二，對澳門特別行政區融入國家發展的作用。

國家認同是互相合作，共同發展的基礎。在澳門的實踐中，澳門發展有今天的成果，完全離不開國家的支持，澳門未來的持續發展，也必須依賴於國家的發展。所以，澳門居民支持特別行政區參與和融入國家的發展。同時澳門特別行政區也希望發揮自己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中葡經濟貿易平台、以中國傳統文化為主體的中西文化交流基地的優勢支援國家發展。從而，基本形成了良性互動的局面。

三、國家認同的培育和規範

1.國家認同的培育

第一，教育入手。

主要抓好兩個領域的教育。一是學校教育，二是社會的教育，而且兩個教育要互相配合，互相支持。學校教育是基礎，做好了國家認同和愛國主義的教育，培養了一大批愛國愛澳的青少年，他們進入社會就成了愛國愛澳的社會主力和基礎。反過來，有了強大的愛國愛澳的社會基礎，所形成的強大的輿論和社會氛圍又會影響和支持學校的愛國愛澳教育。

在學校教育方面，特別行政區政府的兩個教育部門（教育暨青年局和高等教育局）積極在大中小學推動國情教育和憲法基本法教育，制定《非高等教育綱要法》（第9/2006號法律），明確將愛國愛澳教育納入教育總目標。二○一一年頒佈的澳門非高等教育發展十年規劃（二○一一至二○二○）和二○一二年頒佈的澳門青年政策（二○一二至二○二○），均將愛國愛澳教育列為重要目標。在實施過程中，抓好教學課綱、教學（不同階段的學習能力）要求、教材編寫、教師培訓這幾個重要環節。高等教育局成立了憲法和基本法教學協調小組，推動憲法和基本法教育列入大學通識課的必修科目。

在社會教育方面，特別行政區政府行政暨公職局、法律和司法培訓中心開辦公務人員基本法培訓課程，組織領導和主管級公務員參加基本法研習課程。司法官培訓中心將基本法列入司法官入職的必修科目。澳門基本法推廣協會對基本法的推廣教育做出了重大的貢獻，培養了一大批宣傳基本法的人才，尤為重要的是培養了一支基本法青年推廣大使隊伍。

第二，社會實踐。

國情教育不可或缺，體驗國家發展的巨大進步也很重要。百聞不如一見，既可讓醜化中國的言論不攻自破，又可增強青年人對國家的自信。行政長官和特別行政區政府主要官員帶頭組織澳門青少年回內地參觀訪問。在政府的資助下，愛國愛澳社團通過各種不同途徑，組織社會活動，了解國家的歷史，了解國家的國情，增強愛國愛澳情懷。

另一方面，讓澳門居民在發展經濟，改善民生，不斷提高生活水準的體驗中，感受國家認同和愛國愛澳的重要性。回歸二十年後的澳門居民生活經驗已經清楚說明，國家的大力支持是澳門經濟發展、民生改善的主要動力之一，沒有國家的支持就沒有澳門的今天，從而提升和鞏固了國家的認同。

2.國家認同的規範

國家認同不能僅僅停留在教育層面，而且應該適當地規範化和制度化。

第一，中國公民身份認同和識別。

國家認同與身份認同是互相聯繫的，在某種程度上身份認同是國家認同的前提。基本法規定行政長官、主要官員等必須由中國公民擔任。一方面，要讓澳門居民知道，特別行政區是中國的特別行政區，對特別行政區的管理必須要由中國人為主體來管理。另一方面，要讓管治者清楚，作為中國公民，要站在中國立場，維護國家和特別行政區的利益，對中央政府負責。所以，必須進一步加強身份認同的規範化。如居民在填寫政府表格中的國籍一欄，必須嚴格掌握，按照全國人大常委會關於國籍法在特別行政區適用的解釋依法處理。對未按法定程序放棄中國國籍而持有外國旅行證件者，不能接納其外國國籍的填寫。另外，政府表格中需要國籍內容的，應該採用當事人主動聲明的方式，而不宜採用推定的方式處理，以增強當事人的身份認同。

第二，宣誓效忠。

基本法規定的宣誓效忠制度，對加強國家認同和身份認同是有一定意義的。宣誓的主體是中國公民，通過宣誓效忠，更加強化了國家認同和身份認同。如果宣誓的主體僅僅是特別行政區的永久性居民而非中國公民，通過宣誓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澳門特別行政區，也能夠強化他接納特別行政區是中國不可分離的部分的國家認同。除了基本法規定的宣誓效忠之外，特別行政區可以考慮制定相應的法律規定，對一定層級的公職人員建立宣誓制度，擁護中華人民共和國澳門特別行政區基本法，服務中華人民共和國澳門特別行政區。

第三，升國旗唱國歌儀式。

按照國旗國徽國歌法的規定，以及特別行政區制定的實施細則，做好升國旗唱國歌的安排，是提升國家認同的方式之一。近年來，特別行政區政府為了做好升國旗唱國歌的工作，以資助的方式給各類中小學安裝國旗旗杆，確保學校有升國旗的條件。同時，政府並將國旗、國徽、國歌有關內容列入中小學教育課程，進行國家認同教育。通過經常性工作，加深國家認同。

四、國家認同，愛國愛澳。

國家認同的必然結果是形成愛國愛澳的隊伍和愛國愛澳的社會基礎。

國家認同，是愛國愛澳隊伍和愛國愛澳社會基礎的共同的根基，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旗幟，也是愛國愛澳凝聚力的粘合劑。

1.特別行政區管治隊伍以愛國愛澳者為主體

愛國愛澳的管治隊伍是實施“一國兩制”的領導者和組織者，也是落實的責任人。判斷特別行政區政府的管治隊伍是否以愛國愛澳者為主體，不僅要看人員的中國公民身份，是否依法履行宣誓效忠的義務，更重要的是看在“一國兩制”的大是大非面前能否立場堅定，旗幟鮮明，勇於維護“一國兩制”，而不是猶豫動搖，放棄憲制責任。

第一，敢於行動。

特別行政區政府在推動國情教育方面，面對一些阻力和不同的聲音，本着對國家負責、對澳門負責的精神，將愛國愛澳寫入教育法規中，作為教學的目標。政府組織編寫國情教育的教科書，指導中小學教學。政府將憲法和基本法的教育列入大學通識課的必修科目。因為政府的有所作為，一步一個腳印，達到了提升居民的國家認同的目的。

第二，敢於承擔。

特別行政區政府在履行憲制責任方面，排除雜音和干擾。不放棄責任，而是依靠愛國愛澳的力量，推動有關工作的進行。按照基本法的規定，制定了維護國家安全的法律，制定了國旗、國徽、國歌在特別行政區使用的實施細則，逐步建立基本法相應的配套制度。

第三，敢於執法。

特別行政區政府在依法施政方面，對觸碰“一國兩制”底線的違法行為，依據基本法和法律堅決限制。如有團體發起的所謂“民間公投”，違反基本法規定，衝擊特別行政區憲制地位，挑戰中央管治權威。對此，特別行政區政府運用行政手段加以制止，法院通過審判，接納政府的決定，否定“民間公投”無法依據的行為，最終讓“民間公投”無疾而終。

2.特別行政區社會以愛國愛澳力量為基礎

愛國愛澳的民間社團和力量是實施“一國兩制”的重要保障。正是在社會上愛國愛澳力量的大力支持和保駕護航下，政府依法施政落實基本法的規定才能夠得以完成。

第一，政府支持。在培養、發展、壯大愛國愛澳力量問題上，政府不存在政治中立，在這個問題上，講政治中立就是非常幼稚，政府的責任就是要從各方面支持愛國愛澳力量的形成和發展。特別行政區政府和愛國愛澳力量是榮辱與共，互相支持和配合。在社會服務領域，一方面，政府讓愛國愛澳社團參與社會事務的管理，比如，政府設立各類諮詢機構，吸收愛國愛澳社團成員參與，給予機會鍛煉成才。另一方面，政府部分服務讓愛國愛澳社團分擔，愛國愛澳社團在為市民提供良好服務的同時，加強與市民的聯繫，擴大愛國愛澳力量的社會基礎。

第二，社團有為。社團不僅要進行愛國愛澳的宣傳、教育，更要培養愛國愛澳的人才，在實踐中鍛煉愛國愛澳人才。社團吸引年輕人，逐漸鍛煉培養成為社團中愛國愛澳的骨幹。圍繞着骨幹，再吸引其他青年人加入愛國愛澳隊伍，擴大和延伸隊伍。

總之，用國家認同和愛國愛澳的思想武裝愛國愛澳的管治隊伍和社團，“一國兩制”的實施就有了基本的保障，“一國兩制”事業就能取得不斷的成功。

駱偉建 （澳門大學法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