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儀式感
對於以電視製作為主業的我,以及一眾自由工作者而言,一星期七天都可能是工作天。有時,不免懷念能把星期日當作固定休假日的歲月。
無論在小、中、大學階段,二十多年求學時期裡的星期日,總有一些特定的節目,不時提醒我:啊,又是一個美好的周末!小學時,每逢周中,我會向表兄弟們下戰帖,周日下午三點,到學校旁邊的巷子,舉行四驅車、彈珠人、搖搖,乃至各式球類運動大賽,不見不散。大概五、六點,玩累了,就到樓上表哥家休息。夕陽西下,天色漸沉,在他家的陽台上,往下望見空蕩蕩的巷子,聽見某戶人家敲木魚的聲音,代表周末假期又臨近尾聲,一陣失落感猛然來襲。
長大一點,愛上踢足球。周日一大早起床,呼朋引伴,各自睡眼惺忪地走到塔石球場等開門。踢完球,才十點多,我把朋友招呼回家,一邊喝飲料,一邊玩電視遊戲,不亦樂乎。最重要的是,相聚過後,才中午時分,不會像小學的周日傍晚一樣鬱鬱寡歡。
升上高中後,沒那麼愛玩了,周日總會翻開報紙的副刊或A版某頁,讀我喜愛的作家們的專欄長文;或於午後翻開明報的“星期日生活”,有時配上一杯咖啡,頓時覺得沾染了一些生活的氣息,甚至有種過着中產階級生活的錯覺。
在台北度過的大學周日是最糜爛的:睡到日正當中、甚至準備往西山下沉,略過早餐以至午餐,省下來去“吃到飽”的餐廳血拼。貪吃、挑吃的習慣大概是從那時候開始養成。
自從踏入影視製作行業,難得有真正休假的星期日。走上街頭,到處是一家三口逛街散步的小家庭。這應該是活到我這個年紀的人們逢星期日的儀式感吧。而我,也不羡慕,心頭只有一個微小的願望,就是偶爾可以把星期日的靈魂,還給星期日的肉體。
古 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