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與求解,是孩子們閱讀與書寫的起點
我在舊西洋墳場旁邊有一間小小書店,用一種想望來生活。大抵是自己作為讀者,也為了澳門大小讀者尋找好故事的希望。書店裡有繪本、兒童文學、少年小說,還有現在國外中學生非常愛讀的漫畫和圖像小說。接下來,我想用盡量簡潔的文筆來聊書。從十多歲開始寫作,我就一直在追尋很困難的東西,最早讀的詩人,是商禽和夏宇,也跟着大學生的腳步,去參加當時在圖書館舉辦的青年文學會議,用很笨的筆,寫下台上的研究者的說話,都是我聽不懂的東西。那是一種磨練,讓自己文學的腦袋,變得很聰明。後來的人生,因為跟小孩相處多了,我開始想要追尋最純粹的狀態,絕對的創作空間、直觀而更少批評的文學感知。書籍的一切,到底怎麼變成每一個小孩子(包括我自己)的生命養分?大家又是怎麼用自己的方式來和世界對話?
一直以來,我是個在閱讀上不太設限的大人。如果把時間向前一點點,我也是個沒有閱讀邊界的小孩。其實,不是我,我發現每一個小孩都是。小孩着迷遊戲、喜歡圖畫,如果要讀文字,那也一定是破關的秘訣。不設立閱讀邊界的孩子,生活一定是充滿熱情的。他們問當下的生死、問宇宙的邊界、問世間的解答。即使有挫折,也依然熱情,挫折從不會讓“想用力活下去”的心願死掉,除非,有人故意澆熄,讓它死去。
小孩子會找漏洞,大人想要塑造完美學習狀態的漏洞。他們是課堂模式的漏洞,是忽視當下生命各異的當下,另外長出來的姿態。嘗試過在課本塗鴉?嘗試過在筆記本裡畫畫?嘗試過在考卷背後寫詩?
“追求狀態”與“追求姿態”的,誰會贏?姿態獲勝。如果沒有挑戰過、追求過反抗課堂/體制/環境的閱讀與書寫經歷,文學世界裡,很多作品都會消失。
(閱讀與書寫:世界和我有何干係? · 一)
川井深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