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好當

好友慧是我剛進入中學教書時的同事。每到中午，我們在學校飯堂吃過午飯都會去二龍喉公園散步聊天，當時一起去公園的還有我的母親，她也在同一所中學任教。

我和慧年齡相差不大，無話不說，成了很好的朋友。後來她結婚生子去了加拿大，但一直與我有書信往來，近年有了微信，聯絡起來更方便了。前幾日她回澳門辦證，提起不知有沒有機會回澳門，再工作幾年。不過又加一句：“做什麼都可以，但我不想教書。”

世人都說做老師好，有寒暑假。但過來人都知道，教書是一份苦差。我只在學校工作了四年，離開後也不想再回學校了。雖然那四年我很努力，將一個普通班帶成年級第一，成績和清潔紀律都超過尖子班。但每周二十多節課，一個教室六十多個學生，也讓人精疲力盡，常常喉嚨發炎，動不動就感冒。每天都要改幾個班的作業，測驗和考試後有大量試卷要批改，當班主任更要看學生周記……這些都是日常的工作。如果班級裡有特別頑皮的學生，那就更是要考你的智慧了。

好在，三十多年前的家長都很能體諒老師，也都能盡力配合我們的工作。我課後與學生相處得很好，帶他們去黑沙燒烤，去珠海珍珠樂園玩。很多學生現在仍有聯絡。但我上課時非常嚴肅，鐵面著稱。若是在今日，我應該會被家長投訴。聽說現在連罰站也不行了，因為“這屬於體罰”。體罰當然絕對要不得，但批評學生的錯誤、特別頑劣的學生在破壞課堂紀律時，適當罰站一會，是否有必要上綱上線？

青少年問題複雜，需要家長和學校兩方面的關心，這沒錯。但我們一直這樣在溫室裡精心呵護那些小苗，他們長大後能經得起外面的風雨嗎？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