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哭泣吧
多天來,難知何故,腦海裡總迴旋着德裔英籍作曲家韓德爾所寫的《讓我哭泣吧》。莫非,因為法國次女高音凱瑟琳 · 特羅特曼,十月九日在前法國司法部長羅伯特 · 巴丹戴爾移葬巴黎先賢祠時,在巴丹戴爾巨幅遺像前唱起《讓我哭泣吧》;又莫非,因為英國古樂團十月十二日晚,在第卅七屆澳門國際音樂節時也唱起《讓我哭泣吧》。加上就在前不久,我才觀聽了《讓我哭泣吧》的出處、韓德爾的歌劇《里納爾多》。在整部歌劇中,雖然有多首詠嘆調為我所喜愛,但最喜愛的卻非《讓我哭泣吧》莫屬。
《讓我哭泣吧》,原來是韓德爾一七○八年在意大利羅馬時,所寫的戲劇清唱劇《時間的勝利》中的選曲。但當他一七一一年在倫敦創作獻給倫敦的第一部歌劇《里納爾多》(曾於一七三一年修訂)時,又再把《讓我哭泣吧》,放在第二幕中。我沒有機會欣賞韓德爾的《時間的勝利》,卻聽說《讓我哭泣吧》在《里納爾多》的戲劇效果,大幅度地勝於《時間的勝利》。所以說,有些作曲家把舊作用於新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在《里納爾多》第二幕裡,慘遭禁閉的早與里納爾多訂婚的阿爾米勒娜唱起《讓我哭泣吧》,以“讓我哭泣吧/殘酷的命運/多麼盼望着那自由的來臨……”,以表達對公平對正義到來的強烈期待。
把握住《讓我哭泣吧》的情感控訴,就不管聽女高音在歌劇舞臺、在音樂會上演唱《讓我哭泣吧》,還是聽被改編為器樂獨奏或合奏的《讓我哭泣吧》,都能感受到人在遭遇形形色色的不幸時的精神掙扎和心靈呼喊!你試聽聽克羅地亞大提琴家豪瑟,在一個廳堂裡演奏的《讓我哭泣吧》,他一臉凝重地沉浸在音樂之中,為他伴奏的年輕樂手同樣一臉凝重。背景中屢見水城威尼斯,威尼斯的那些古老建築,隨着豪瑟的琴聲緩緩地移動着,彷彿連它們都染上了悲哀。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