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建最低工資科學調整機制
政府計劃明年元旦起將僱員最低時薪由卅四元調升至卅五元,增幅百分之二點九。此舉雖履行兩年一檢法定程序,但面對持續高企的物價與經濟轉型,“小步慢走”的調整,能否保障低薪僱員成疑。
是次調整惠及約一萬八千二百人,主要為物管、清潔等基層行業。政府稱已綜合考慮經濟、就業與企業承受力,調整“溫和合適”。對照現實,保障力度顯得薄弱。據統計局數據,二三年澳門綜合消費物價指數上升百分之三,去年上半年通脹壓力未減,住屋、食品開支持續攀升。即使加薪,基層實際購買力仍可能被侵蝕。
更令人關注的是,自二○年實施最低工資制度以來,七年間時薪累計僅增加五元,年均增幅不足百分之二點五,遠低於累計通脹。勞方原倡議調升至卅七元,最終僅獲一元加幅,與期望落差明顯,反映現行機制滯後,未能即時回應基層的生活壓力。
資方憂慮亦非無據。當前旅客雖恢復至疫前逾八成,但消費疲弱,民生區商戶經營艱難。最低工資上調恐引發薪酬“骨牌效應”,推高整體營運成本,最終轉嫁至管理費或服務價格,由居民承擔。物管商會聲言部分大廈或需調整管理費。
最根本問題是“兩年一檢”機制僵化。對比香港,最低工資已調至每小時四十港元,增幅達百分之六點七,且檢討更具彈性。澳門現行模式缺乏科學公式,未納入通脹、生活成本等指標,調整嚴重滯後。縮短至一年一檢或指數化調整的民間倡議務實,可令最低工資真正發揮“生活工資”功能。
今次最低工資調升至卅五元,屬“低風險”協調結果,避免對中小企造成即時衝擊,也讓政府履行法定程序。但過於保守的幅度,暴露政策在“保障勞工”與“支援企業”之間的輕重。當物價只升不降,最低工資追不上生活成本,基層持續承擔經濟轉型的代價。
與其每次在社協重複勞資拉鋸,不如推動制度革新,建立透明、科學的調整機制,納入客觀經濟指標。唯有如此,最低工資才不致淪為象徵性操作。
夏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