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故居博物館
像我們這一輩的文學愛好者,很早很早就接觸普希金著作,他的抒情詩《皇村中的回憶》、《致恰達耶夫》,敘事詩《茨崗》,詩體小說《葉甫蓋尼 · 奧涅金》,社會生活小說《杜布羅夫斯基》,包括〈射擊〉、〈村姑〉在內的《別爾金小說集》等等。所以,當面對着普希金在基希訥烏住過的那所小屋子時,我就在想,他的《囚徒》:“我們原是自由的鳥兒/飛去吧——/飛到那烏雲後面明媚的山巒……”他的《致大海》:“再見吧/大海/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莊嚴的容光/我將久久地/久久地聽着/你在黃昏時分的轟響……”他的《我耗盡了我自己的願望》:“就好像當初冬凜冽的風/盤旋,呼嘯/在枯椏的樹梢頭/孤獨的——/感於遲暮的寒冷/一片彌留的葉子在顫抖”。他的《高加索的俘虜》:“一切明媚如畫/山峰,樹林/葡萄架上的紅寶石和琥珀/清泉的寒流,白楊的陰影/山谷裡堆積着繽紛的顏色……/一切都引動旅人的心……”都與那所小屋子結緣的話,那麼,那所小屋子就是普希金故居博物館最核心的一角。普希金的思想,就在那所小屋子裡奔馳着;普希金的許許多多詩句,就在那座小屋子裡醞釀、構思,甚至完成。
忽然發現已是下午二時四十五。再過十五分鐘,普希金故居博物館就要關門大吉了。我馬上離開故居奔向博物館,但兩位上了年紀的婦人卻不允許我再進去,說她們很快就要下班。我說我會準時出來,又說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但終究沒能通融……
次日,大地微寒、淫雨霏霏,親眼目睹摩爾多瓦人手持鮮花祝賀獨立紀念日的到來,當天中午,我就要飛北馬其頓斯科普里。行前,我還來得及到舊稱普希金公園拜謁普希金紀念碑,紀念碑柱子後有一八二〇、一八二一、一八二二、一八二三字樣,那應該就是普希金被流放南俄的歲月了。(二之二)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