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終樂章第二主題

俄裔美籍作曲家、鋼琴家謝爾蓋　·　拉赫曼尼諾夫(S· Rachmaninov，一八七三至一九四三)的《c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作品18），於一九○一年十一月九日首演，拉赫曼尼諾夫親自獨奏，亞歷山大　·　西洛第指揮莫斯科愛樂協會管弦樂團協奏，結果大獲成功。首演一百二十四年以來，一直成為拉赫曼尼諾夫最受歡迎的曲目之一，也為管弦樂團最常選奏的曲目之一。

難以盡述對拉赫曼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的喜愛之情。那第一樂章先由鋼琴發揮的抒情的第二主題，那夜曲般的第二樂章中的由長笛、單簧管、雙簧管吹奏着的傷感憂悒的旋律等等，都令我心有繫念。不過，我特別眷戀的，卻是終樂章的那個貼切傳神的第二主題。

終樂章一發端似燦爛輝煌，洋溢着勇往直前的動力和生氣，鋼琴獨奏的節奏性疊句着人眩目。但忽地，卻耳聞中提琴的聲音。中提琴，是在中音域演奏的弦樂器，音色有如蒙上一塊絨布，沒想到卻在這裡派上用場：在雙簧管的烘托下，以中提琴表現着我認為仍然是夜曲般的曲調，使我想起在夜色籠罩下的原野、山地和河流。鋼琴接過旋律經過一番發展之後，原來由中提琴靜靜奏出的主題，轉由小提琴再現，彷彿一下子明亮起來，不是在夜晚了，而是在白天，看到的是綠葉青蔥，嗅到的是花草之香。也正是中提琴最早呈示的第二主題， 在終樂章的結尾，以獨奏鋼琴與交響樂團的所有高音樂器，競奏般地昇華至文筆酣暢、縱橫捭闔的境界。但即使如此，我仍然忘不了似帶着面紗的中提琴，第一次把第二主題帶出的，似乎有許多值得追憶懷舊的那種韻味。

拙文只寫拉赫曼尼諾夫第二鋼協終樂章的第二主題。國際音樂節十月二十五、二十六日晚，將先後演奏拉氏的四部鋼協，那是不似寶藏勝似寶藏的音樂會。

索倫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