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健康

那晚飯局熱鬧非常，幾位醫學教授坐在一起，酒過三巡便聊開了。

“香港人均壽命全球第一，男性約八十三歲，女性八十八歲，嬰兒死亡率全球最低。”一位教授舉杯笑說：“醫療水平高，救護快，新藥引進快，公營醫療兜底，這些都是原因。”

有人順勢問：“那我們此刻喝的酒，算是好還是壞？”

酒在杯中晃，沒人回答。另一位說：“酒精傷肝，也可能傷腦，可人喝得開心，會不會更長壽？”

老教授放下杯子，說自己見過不少例子。廣東有一位八十多歲的老裁縫，年輕時得過肺病，醫生勸戒煙酒，他偏偏天天來一杯黃酒，還抽兩支煙，結果活到九十二歲。

這讓他想起，歷史上不少東西的好壞，也曾被顛倒過。上世紀六十年代，美國製糖巨頭花錢買通專家，公開說“糖無害”。這說法延續數十年，直到研究證實它與心臟病、糖尿病相關，醜聞才被揭開。

另一位接過話：“糖退場，輪到煙草。它原產美洲，最初被當作藥材——治頭痛、助消化、安神鎮痛，十六世紀還被奉給王太后‘治病’。如今人人知它是肺癌、心臟病元兇，從神壇跌落地獄，不過百年。”

話題轉到雞蛋。有人指着滷蛋：“以前怕膽固醇高不敢吃，研究卻說每天一個反而有益，膳食指南也改了。”

另一位笑說：“羽衣甘藍也是，被吹成‘超級食物’，其實營養不比西蘭花好多少。”

有人提到藥品：“美國鴉片類止痛藥用得很泛濫，本是手術後或重症鎮痛用的，卻被過度處方，甚至小孩喊疼也開。短期止痛，長期易上癮，反而損害健康。”

大家說來說去，又舉起五十五年的碧尚女爵飲杯。科學能指出什麼有害，卻很難定義什麼是真正的“好”。或許，長壽的秘密裡，除了飲食和醫療，還有一份活得開心的心境。

正如老話所說，做人最緊要是開心。

曜 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