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狗
上世紀二十年代的上海,紙醉金迷,霓虹閃爍。浮華的表象下,權力與慾望交織,短劇《朱雀堂》中,萬眾矚目的“電影皇后”,背地裡是被司令牽着的“狗”。
一群渴望獨立與成功的少女,懷抱夢想參加選美比賽,卻發現,唯有拴上狗鏈,甘為司令玩物,才能在權力遊戲中扶搖直上。她們起初抗拒,羞恥與不甘讓她們掙扎;可狗鏈拴得久了,羞恥感漸漸被習慣與依賴吞噬,直至最後,她們甚至心甘情願地遞上鏈子。這場荒誕的馴化,正如被鐵鏈拴住的大象,久困之下,習得無助,哪怕成年後早已能掙脫,也不再逃離。
社交軟件上,“做狗”的帖子比“做牛馬”更刺耳且響亮。牛馬為資本賣命,狗則為人效力。表面上,牛馬似乎更“體面”,狗卻顯得卑微與趨附。實質上,誰不是在為他人效力?那些在大廠被稱為“牛馬”的人,加班成常態、假期無望,他們的狗鏈隱藏在職場規則與績效考核中。
從前有“走狗”、“舔狗”,如今變成“高情商”、“會來事”;過去說“趨炎附勢”,現在叫“懂人情世故”。換了說法,本質未變。有人將諂媚寫在臉上,有人藏得深,西裝筆挺地遞咖啡,眼底的討好卻無法掩蓋。
其實每個人都被隱形的狗鏈牽引着。富二代受制於父母的安排;權力巔峰者需為“得民心”而殫精竭慮。普羅大眾在規則與秩序中踽踽獨行。
也有例外。狗鏈是否真能束縛靈魂?如革命烈士王二小、劉胡蘭,即使身體被敵人控制,靈魂卻從未屈服。他們的犧牲,換來了更高層次的自由。
人與人相處久了,總覺得狗更可愛,因為牠們忠誠、單純、易滿足。有人帶着狗鏈活得風光,有人掙脫鏈子活得狼狽,無法定論哪一種更高尚或值得。
只願你低頭時,能看清腳下的泥濘;抬頭時,仍能望見海闊天空。
曜 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