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與遺憾

前不多久，聽說《BBC音樂雜誌》評出了“史上最偉大的廿一首小提琴協奏曲”。上世紀五十、六十年代，我有“三大”、“四大”、“十大”小提琴協奏曲的認知。到了二十一世紀，被稱為最偉大的小提琴協奏曲，竟有逾二十首之多！時代進步迅猛，不同輩份的審美觀念，自然會有所不同。那些曾經早有定評的“三大”、“四大”、“十大”，會否成為“明日黃花”？

然而，我很欣慰地發現，《BBC音樂雜誌》仍把原入“四大”的俄國作曲家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德國作曲家勃拉姆斯《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分列第三、第四位。而原入“十大”的，德國作曲家巴赫的《a小調小提琴協奏曲》、德國作曲家布魯赫的《g小調小提琴協奏曲》，則分列第二、第五位。

很遺憾！我卻沒能在《BBC音樂雜誌》評選出來名列前五位的小提琴協奏曲中，見到原入“四大”之首德國作曲家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對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我長久懷有強烈情感。她是我最早聽到，並一聽就鍾情的小提琴協奏曲。第一次接觸她，就極富傳奇色彩。那是在半個多世紀前的一個深夜裡，我路經一所住宅時，從一個視窗傳出來由留聲機播放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那印象真乃銘心刻骨！以至後來我常常走到那所房子近前時，總有意無意地多看一眼。終於有一天，我見它被夷為平地；終於有一天，我見它變成新的建築。不過，雖然心頭惘然一片，我卻一直沒有忘記它先前的模樣；更沒有忘記，從那個現在已看不到的窗口裡，傳出來貝多芬的小提琴協奏曲。你這就知道，貝多芬的這部小提琴協奏曲，為甚麼會在我的腦海裡，從來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了吧！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