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隨筆
在多雨的南方過慣了夏天,猛一到了北方由春入夏,自二月末至今,特別的少雨。像極了南方的冬天,究竟不好意思傾盆的下,只是蜘蛛絲似的一縷縷灑下來,雨細得眨一眼望過去都看不見。更甚的是,雨下得如同打擺子似的,下不了片刻工夫就停,持續一小時以上的雨天都罕見,且還是東邊日出西邊雨,全城同時淋雨的普惠極少。哪像吾所在的那座臨海的南方小城,每逢春夏之交,瓢潑大雨能一連下上幾天,甚至一周都不待停的,大地被滋潤得四處冒泡兒,碧野被澆得綠得透光,像渾身塗了蠟一般。
即便北方這裏前幾天下了一場透雨,也不過是哩哩啦啦的微雨持續了將近十二個小時罷了,文火慢煨一樣,與南方的傾缸大雨涇渭分明。儘管如此,全城竟淋得煥然一鮮!前日見到西郊一農場的朋友,問及菜蔬生長情況,居然興奮地告訴我:這場大雨可救了急,如今農場一片綠汪汪。我聯想到住家附近新闢的一片公園,去年入冬才栽的樹,由於春季缺雨,加上疏於管理,從春轉夏,沒有一點綠樹成蔭的感覺。亦是這場透雨救了難,原本要死要活的林木倏地暢旺起來,連乾裂泛黃的林間空地瞬間長出雜草,終於有點“公園”的感覺了。
在這樣的時候,常引起一種空想,覺得假如毛先生詩詞《念奴嬌 · 崑崙》中所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爲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南北雨水均衡,那該是多麽令人興奮的事!不過,這些空想當然沒有實現的希望。再看北方的天色,昨日萬里晴空,氣溫高達三十七度,屋裏熱得像是憋足了氣的燒酒,渾身發燙,幾次欲隨便寫一兩行,然終無一字可成!
今晨尚未起床,窗外已是艷陽高照,又是一個乾裂的天氣!但是,在晴熱酷暑的時候,人們的心裏也會有雨天,而且淅瀝時間或許更長久些。因此,我這“雨天”的隨筆也就常有續寫的機會了。
曾 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