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下午一點二十四分出現
親愛的奧菲斯,你的歌聲
如此動聽:草木折腰,鳥獸俯首
聽啊,我俯下身體,聆聽萬物的聲音
它們借由你的詞語
在裂縫處流溢出無盡光
平息呼吸生成的躁動。
廿一世紀,一輛摩托車擱淺在城市的
一片草地,就像自然生長的機械。
然後我開始在城市漫遊
一雙手的擁抱是有限的
一對眼睛的清澈是有限的
一條河流的壽命是有限的
一場大霧的重量是有限的
一顆珍珠的痛楚是有限的
一朵花的香氣是有限的
一旦耗盡,似乎不再回歸。
一個春天的風是有限的
一陣風雨壓來,醒來已經風雪
一個人攏緊他的大衣,在風雪中
三月壓下他的帽檐,另一種姿態
使他像隱秘的行者
像桑椹一樣黑,像紙一樣薄
像光一樣偉大。
甘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