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今古說建除

蘇軾《謝秋賦試官啟》說：“舊學無用，古風遂忘。”我發覺某些“舊事”至今依然在，但早已被人遺忘。

遠的不說，就在眼前，我們天天撕下一頁的日曆，在它中間部分，即農曆的右邊，或“星期×”的左邊。譬如“乙巳年二月小，初九”，“丙子收日”，廿一春分。再揭開下一日，在同樣位置，則曰“丁丑開日”，依次是“戊寅閉日”，之後是“己卯建日”，又之後是“庚辰除日”。總的來說，計有收、開、閉、建、除、滿、平、定、執、破、危、成，共十二種情況。這是甚麼？相信現代的人都不知。或謂這古老的東西，不知也罷。說它“古老”，亦非盡然，分明這些句子印在今時的日曆上面。今人作為“通識科”學問又何妨？

我們聽過“擇日”這回事，“擇”，選擇也，譬如嫁娶、開張、旅行，避開“破日”不取，大概“破”字是破壞，故不取，反而“危日”則吉。危者高也，信者謂“危危百事成”。我講了這麼多“古仔”，並非鼓吹迷信，只是說明其事的根由。

建除，是古代術數家以天文中的十二辰，分別象徵人事上的建、除、滿、平、定、執、破、危、成、收、開、閉十二種情況。後因以“建除”指根據天象占測人事吉凶禍福的方法。不足信。《淮南子 · 天文訓》：“寅為建，卯為除，辰為滿，巳為平，主生；午為定，未為執，主陷；申為破，主衡；酉為危，主杓；戌為成，主少德；亥為收，主大德；子為開，主太歲；丑為閉，主太陰。”

清錢塘《淮南天文訓補注》：“此建除法也……建除有二法，《越絕書》從歲數，《淮南書》及《漢書》從月數，後人惟用月也。”

章炳麟《國故論衡 · 原道上》：“夫不事前識，則卜筮廢，圖讖斷，建除、堪輿、相人之道黜矣。”

冬春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