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兩大政治家族鬥爭白熱化

據新華網報道，菲律賓前總統杜特爾特十一日從境外返回抵達馬尼拉國際機場後被警方拘留。菲律賓國內外輿論更多將逮捕事件與菲國內兩大政治家族的鬥爭掛鈎，杜特爾特家族和馬科斯家族這兩大菲律賓政治家族之間的鬥爭已然進入白熱化階段。

“菲律賓政治事態發展太快，杜特爾特的行為也總是讓人難以預測。外界曾預測他最終一定會回到菲律賓，但可能會在境外待一陣，比如到四月。沒想到馬上就回去了。”

暨南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菲律賓研究中心主任代帆接受採訪時表示，杜特爾特回國接受被捕，可能是為了選情和政治家族的未來，也是“將小馬科斯（菲律賓現任總統）一軍”。“他已經七十多歲了，馬科斯如果下手太狠，在杜特爾特民意高的情況下，反而讓自己陷入難題。”代帆說。

兩大政治家族決裂

在二○二一年以前，兩大家族本來關係並不熱絡，還曾因杜特爾特母親索萊達參與一九八六年推翻老馬科斯的“人民力量革命”而略顯緊張。二○二一年，莎拉和小馬科斯多次會面後，兩人結成同盟共同參與二○二二年菲總統大選，二人最終分別高票當選副總統和總統。但兩大家族的裂痕很快浮現。在二○二二年大選後的內閣分配中，莎拉並未獲得屬意的國防部長要職，而被小馬科斯委任為教育部長。二○二三年五月，眾議院罷免了杜特爾特家族盟友、前總統阿羅約副議長職務。莎拉被阿羅約免職一事激怒，公開指責眾議院議長、馬科斯表弟馬丁 · 羅穆亞爾德斯。

此後雙方之間罵戰不斷升級，並在各自政治老巢動員支持者舉行集會。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莎拉在副總統辦公室的直播中含淚說出了震驚全國的發言：“如果我被殺死了，就去殺了總統馬科斯、第一夫人和眾議長！”

杜特爾特家族陷入被動。一方面，羅穆亞爾德斯帶領眾議院對莎拉處理機密資金的方式展開審查，此事以及“殺人威脅”一事發酵成對莎拉的彈劾案。今年二月五日，莎拉遭眾議院彈劾。彈劾訴狀顯示，莎拉被控“違憲，背叛公眾，腐敗，涉嫌謀劃暗殺總統、第一夫人和眾議長”多項重罪。罪名一旦成立，莎拉將成為菲史上首位遭彈劾下台的副總統。

另一方面，馬科斯也在考慮ICC對杜特爾特的逮捕情況。馬科斯上任前至任期開端多次強調，不會協助ICC對杜特爾特展開調查。然而，二○二三年，眾議院司法委員會和人權委員會投票通過了三項決議，敦促政府與ICC合作；不久後，馬科斯表態說，正重新考慮加入ICC。

杜特爾特支持率高

毒品戰爭雖然在國際上引起爭議，但在菲律賓國內卻未減少杜特爾特的受歡迎程度。正式卸任前，在二○二二年第一季度，杜特爾特的支持率為百分之六十七點二，信任率百分之六十一點七，這讓他罕見地實現在卸任總統前仍維持過半支持率的成就。

美國華盛頓大學歷史系講席教授、菲律賓資深歷史學者拉斐爾在接受採訪時曾稱，杜特爾特的形象和言辭風格深深植根於當地文化，他在社會層面獲得的深遠支持很可能將持續下去。

菲律賓總人口中有約二百三十萬人長期生活在外國，即“海外菲律賓勞工”，其中有許多人在中國香港、新加坡、中東國家等地從事家政工，這些勞工的外匯是菲律賓經濟重要支柱，其中許多人都是杜特爾特的忠實支持者。

菲律賓將於五月迎來新一屆的中期選舉，退休兩年多的杜特爾特原本計劃競選達沃市市長一職，他的參選普遍被認為是爭取外界對其女兒莎拉在二○二八年競選菲律賓總統的支持。

“杜特爾特主動回國而被捕，說不準會拿到同情票，也許南部地區的票就穩定了，接下來看看國內的民意怎麼反饋。”代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