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伊薩依的禮物

近幾天，與中央音樂學院小提琴教授劉育熙通了電話。多年沒見已逾八十齡的先生，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開始，劉育熙與鋼琴家王耀玲，曾多次來小城舉行小提琴獨奏音樂會。我長久心懷感激的是，劉育熙把我多年通過唱片欣賞的小提琴作品，在現場音樂會中奏響。比如原籍比利時的法國作曲家佛朗克（C.A.Franck，一八二二至一八九〇）的《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十分可能的是，那是小城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舞台上闡釋這首奏鳴曲。雖然，佛朗克唯一的一部《小提琴奏鳴曲》，被譽為同類體裁中的傑作。但我相信，小城當年趨前欣賞劉育熙演奏的聽眾，不少是從未聽過佛朗克這首奏鳴曲的。由於佛朗克把第一樂章的第一主題，在奏鳴曲中以多種不同形式表現。所以，相信稍有悟性和記憶力的這部分聽眾，在欣賞劉育熙演奏之後，能把第一主題默念出來。

《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乃佛朗克一八八六年所作。是作為結婚禮物，贈送給比利時小提琴家伊薩依（E.Ysaye，一八五八至一九三一）的。也就在那一年，伊薩依與法國鋼琴家蓓奴夫人合作，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公演了佛朗克的這首《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事隔百年之後，正是劉育熙，把這首舉世聞名的《小提琴奏鳴曲》，轉贈給小城聽眾。那是劉育熙推介傳播佛朗克《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的其一傑出貢獻。我由此悟到，世間上很多出類拔萃的音樂，不是怕人聽不懂，而是怕人聽不到。

當年由於條件限制，沒能留下劉育熙、王耀玲演奏佛朗克《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的錄音。執筆開始，我就讓蘇聯小提琴大師奧伊斯特拉赫演奏的佛朗克的《A大調小提琴奏鳴曲》在我耳邊重複縈繞。正是奧伊斯特拉赫的演奏，幫助我對劉育熙、王耀玲演奏同一偉作的回憶。

費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