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往蒙塔娜拉

赫爾曼 · 黑塞在提契諾畫的水彩畫、水彩鋼筆畫有三千幅之多。黑塞定然同樣在繪畫方面有很高天賦，他到提契諾前兩年的一九一七年才開始學習繪畫。但那年他已四十歲了。

上海譯文出版社發行的全十卷的《黑塞文集》，每一卷的封面都有一幅黑塞所畫的蒙塔娜拉小山村的畫，尤其是散文、詩與畫的那卷《提契諾之歌》，內裡隔不了多少頁，黑塞的畫就出現頻頻。我另有一本同是上海譯文出版社，卻早於二○○一年發行的同是竇維儀翻譯的《提契諾之歌》，幾乎整個封面都被黑塞的水彩畫《提契諾的山村》所美化。

面對着一下子就能認出來的黑塞的亦真亦幻的畫，我沒有絲毫審美疲勞，而是愈看愈想看，並且一門心思地希望能看到原創！看原創與印刷出來的差別有多大！

另外，倘若能處身黑塞當年畫畫時的具體地點，以此對欣賞黑塞之作，當屬更高享受。黑塞那些實與大自然對話的畫，不少是從高處俯瞰所造就，如一九二四年的水彩畫《遙望意大利》。黑塞的畫有着養眼的層次感，如一九二五年的水彩畫《眺望卡斯拉諾》，近處是樹，遠處是山腳或山上的房舍；如一九二六年的水彩畫《眺望波雷薩》，山腳有樹木和房舍，還有被山圍繞着的湖，湖對岸的山坡有屋子；如一九二七年的水彩畫《眺望卡夢那》，前景是多呈三角頂的房舍，後景卻只是山和教堂。至於黑塞一九三一年的鋼筆水彩畫《黑塞書屋的玫瑰露台》，到底是卡薩·卡穆奇公寓，抑或黑塞住的時間更長的那間住宅呢？則一時難以定論，而必須實地考察。

蒙塔娜拉之行，“望得人眼欲穿”。當終於與黑塞筆下的蒙塔娜拉握手時，我會想起黑塞所寫的詩歌《眺望谷中之湖》臨末的那兩句：“所以我們無視於悲傷／因為世界依然美麗。”（二之二）

費拉拉